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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人轻哼了一声：“玄瑛师兄太偏心，李家兵马天下后，绵延至今五代，现在看来还能更久。孤独自一人谋划，连帝王术都是后学的，怎么不见师兄夸夸孤聪慧过人呢？”</p>
上官玄瑛乔装后的脸与之前极为相似，只是换了个表情，不似以前刻板肃正。</p>
现在他眼睛弯弯，眉目含笑，唇角上扬，看着很喜庆。</p>
但配上原本那双凝重如渊的眼睛就很滑稽。</p>
贺兰弋看他的脸转过来，满意地点了点头：“师兄笑起来原来这样和善，以后要多笑笑。”</p>
上官玄瑛从鼻子里出了口长气：“眼下情形，臣笑不出来。”</p>
他看向跪在底下的少年，贺兰弋也看了过去，他目光忽然垂落，掩下一丝情绪。</p>
“她背叛了南周，孤对她都没什么留恋的，你倒心疼起来了。”</p>
“没有留恋，殿下何必亲自追到北澧来。”</p>
“还不是因为南周太弱，举国上下找不出一个能打的，你们要是有一个能斗过李壑陵，孤才不会来。”</p>
上官玄瑛没说话，看都没看他，反而抬头望着天。</p>
远处黑云翻滚，风中带上了腥凉的水气。</p>
“要下暴雨了，殿下。”上官玄瑛意味深长道。</p>
雨势来的很快，刚砸在地上时，宫门口停了好几辆车驾，不少官员急匆匆上车，只遥遥看了宫门口一眼。</p>
有人想上前劝诫，但一听是岘王殿下的命令，都悻悻回转了。</p>
雨点越下越大，嘈嘈杂杂打在地面上，从点变线，天地间渐渐汇成一片芒白。</p>
宫人急匆匆赶路，没有马车的官员只好在城楼下等着，只有沈雪环脊背挺直，一动不动跪在水泊里。</p>
头上是苍茫灰色，暴雨瓢泼落下，她膝下青石板积了三指厚的水，与其说跪在雨里，倒不如说泡在水里。</p>
黑袍金线的大理寺官袍，湿透了裹在身上，长发垂肩，雨水顺流落地。</p>
视线模糊不清，她索性闭上眼，呼吸缓慢起伏，不知在想什么。</p>
一辆华贵车驾急匆匆行来，本已路过宫门口，又退了回来。</p>
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清雅致和的脸，远看如兰花幽娴。</p>
“檀儿，你去看看这大雨天是谁跪在宫门口？”</p>
“回太子妃，那好像是大理寺的薛大人！”风大雨急，“哗哗”水声淹没了宫女的声音。</p>
“谁？”沈月瑢皱着眉又大声问了一遍。</p>
“大！理！寺！薛！欢！”檀儿在车外一字一句喊道。</p>
沈月瑢目光微愣，索性凑到了门口。</p>
“太子妃殿下，您要干什么呀？”</p>
“本宫下去看看。”</p>
“不行不行！”檀儿连连摇头，像见了鬼一样。</p>
“您回京时日短，不知道这个人，他是大理寺少卿，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听说还生吃人肉喝人血，千万别招惹他。”</p>
沈月瑢无奈：“哪有这么可怕，要真是这样，他怎么会冒雨跪在这里。”</p>
“您听奴婢的吧！”檀儿拽住她，“大理寺归三司管，这么大的雨岘王殿下都没发话，肯定是他做错事被殿下罚了，咱们东宫就别插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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