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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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惊着，那李盛学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自己明明亲眼见着儿子的棺材下葬，可为何……</p>

“该不会是……诈尸吧？”其中一名衙役睁着眼睛，哆哆嗦嗦地指着空荡荡的棺材。</p>

其余的衙役皆脸色煞白，互相你看我，我看你，倒吸着凉气。</p>

“胡扯什么！”李盛学呵斥着那几名衙役，可自己心里也没一点底。</p>

缪尘霜走近几步，俯下身子，用拇指和食指捏了一些黄土，搓了搓，转而看向祈墨道：“有人在我们之前就挖过这坟冢！”</p>

“你们看，这土有些湿润，应该是沾了夜里的露水。很有可能是有人昨夜挖的。”</p>

“会不会是凶手挖的，想毁尸灭迹？”缪尘霜喃喃自语。</p>

“是我挖的。”一个略带稚嫩的女声在众人身后响起。</p>

“娡儿？”李盛学听那声音极其熟悉，语气带了几分震惊。</p>

众人回身，见一娇小玲珑的身影着一袭杏黄斗篷站在一丈开外，那身影抬手不慌不忙地揭了帽兜——是一个约十三四岁的女孩。</p>

“娡儿！你来这儿做甚！”那李盛学见了女孩的面容，挽了袖口向前小跑了几步。</p>

“爹，人是我杀的。”女孩一脸凛毅的表情，稚嫩的声音透着果断。</p>

“娡儿，你在胡说什么！”李盛学把脚一跺。</p>

缪尘霜定定地观察着女孩的表情，这女孩有着超出自身年龄的冷静与勇气，面上不露任何惧色，眼神坚定不移。</p>

“那你说说，你是如何杀的人？”祈墨问那女孩。</p>

“祈少卿，这是小女李念娡，她……她是在与我们胡闹呢！”李盛学拧着眉，一脸苦相。</p>

那李念娡也不瞧她爹，抬脚一步步顺着土坡走到坟冢前，开口道：“那日我听到小妹的厢房传来哭声，前去一瞧，见那畜牲竟想猥亵小妹，我上前阻拦，可那畜牲竟一把把我推开，气极之下我顺手抓了桌上的砚台砸了他，他便晕死过去了。</p>

她低着头，用鞋底来回碾着一颗小石子，忽而扬脚将那石子一踢，石子“当”一声击在那梓木棺材上。</p>

李念娡平静地叙述着，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p>

缪尘霜看着眼前的女孩，思忖着她究竟经历了何事，让这个本该天真活泼的少女沉淀出一副成熟的模样。</p>

但她感觉那少女冷静得有些异常，她所述的内容更让她像是一个旁观者而不是参与者。</p>

“这些事，可全是你一人做的？”缪尘霜轻声问道。</p>

李念娡循声看去，见是一女子发问，微微怔了一瞬，咬着牙道：“是。”</p>

缪尘霜垂了眼眸，这女孩分明在帮人掩瞒——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怎有力气杀人抛尸、开棺毁尸。</p>

“那你为何将李远铭的双手砍下？”</p>

李念娡的眼睛闪过一抹诧异，不过仅一瞬，她便答道：“那是我一时为了泄愤所为……”</p>

“尸体现在在何处？”祈墨问道。</p>

“烧了。”女孩淡然回应。</p>

“在何处烧的？”</p>

女孩深深低着头，身体有些抗拒式地微微向后倾斜——缪尘霜看得出来她不愿意去回忆这件事情。</p>

她向祈墨摆了摆手，转身向李盛学道：“这天过了晌午，山风已起，我看姑娘衣裳单薄，要不还是先送姑娘回府吧。”</p>

这要求李盛学是求之不得，他感觉唤了两名衙役护送女儿回府，可那女孩一甩斗篷，跨着大步走向一旁道：“我认得回去的路！”</p>

她是悄悄跟着开棺的队伍来的，本就想探一探情况，可眼见被人步步紧逼追问到底，生怕心中的秘密被揭了底，转身开口道：“我说了凶手就是我，你们为何不信！”</p>

“断案只讲人证、物证，不是仅凭感情就指认凶手。”缪尘霜仔细观察着李念娡的眼睛，只见她忽而向着西南方向瞥了一眼，只是不经意的一眼，便被缪尘霜迅速捕捉。</p>

她缓步行至祈墨身旁低语：“西南方向可安排人搜寻。”</p>

李盛学摆着手，赶紧让衙役将女儿带回府，躬身向祈墨道：“祈少卿，小女胡闹，别和她一般见识。”</p>

祈墨不答，点了几名衙役沿着西南方向搜索。</p>

果然，在五里开外，众人发现了一处焦黑的土地，地上赫然摆着几块黑漆漆的骨头。</p>

那李盛学与似吃了一惊，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发怔。祈墨走上前，从灰烬中拾起一个头骨，左右转动着仔细检查。</p>

头骨后脑勺处有重物击打的凹痕，前额处正中央有一处开裂破碎。</p>

“这……这……真是知县闺女干的？”一衙役小声嘀咕着。</p>

祈墨又将地上剩余的碎骨挑出，和那头骨摆在一起，共有五块碎骨——头骨一块、颅骨两块、胫骨两块。</p>

“回县衙！把县衙上的仵作找来！”祈墨收拢着碎骨，四下寻着能盛放这些碎骨的容器。</p>

“给。”一方素净月白帕子递到他面前。</p>

“用这个包吧。”缪尘霜看了看地上的碎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