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心有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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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然闹事，诬告他人，欺压民女，朕竟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嚣张跋扈之人。”那声音矜贵而不失威严，青鸾楼围观的贵族公子们眼睛皆瞪得浑圆。</p>

这是当今圣上？</p>

几名带刀黑衣侍卫从人群中站出来，护在两侧。</p>

武延基被扼住的手一哆嗦，掀了前襟往地上一跪，不住地磕头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p>

“你何罪之有？”一双如星灿的凤目微微上挑，薄唇轻启，诘问那武延基。</p>

“那玉坠……原是小的娘亲之物……被小的拿去赌场抵押了……”武延基头抵着青砖，不敢抬头，“小的冤枉他人……小的再也不敢了……”</p>

“冤枉他人，五十大板，带下去罢。”男子对两旁侍卫轻拂云袖，缪尘霜隐隐嗅到一股龙涎香。</p>

他竟是唐朝的皇帝？缪尘霜一脸不解，她本以为他只是个流连于风月场所的贵族公子，没想到……</p>

“咳！见了陛下还不行礼？”那男子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穿着朱红色绛纱袍服的宦官，端着双手对缪尘霜尖声道。</p>

众人闻言，皆慌忙下跪行礼，唯独缪尘霜还站着，疑惑不已：“那天你和我说你姓木……可这朝代的皇帝，不是姓李吗？”</p>

“大胆！”那宦官呵斥。</p>

男子向那宦官摆了摆手，又抬手往楼上一送，一举一动间皆透着雍容华贵，一双凤目似带着浅浅的笑意：“缪姑娘，楼上请，朕与你有事要议。”</p>

青鸾楼的龟奴点头哈腰领着缪尘霜上了二楼，到了走廊尽头一雅间，刚推开门，一阵松木香扑面而来。</p>

这雅间富丽堂皇——四周环着檀木镂空雕花窗，东侧设一五尺宽的软榻，榻上摆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西域金丝毯，榻前的檀木小几上摆着一盏玲珑紫铜香炉，飘着丝丝缈缈的松木香，东侧有一琴姬手抚古琴，琴声悠然婉转。</p>

男子向琴姬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退下，那琴姬心领神会地行礼躬身退下，那宦官也随之退出门外，把门轻轻合上。</p>

他掀了衣襟坐在榻上，端起紫砂壶盏了两杯温茶，回头见缪尘霜还直愣愣地站着，嘴角飞了一抹柔和的浅笑：“怎么还愣着？坐。”</p>

“不知木公子……”缪尘霜缓缓坐下，才想起此人是当今圣上，赶紧又改了口：“不知陛下找我所谓何事？”</p>

男子轻笑一声，将那玉瓷茶盏递到她面前，那指尖如玉般透着微光。“朕姓李，叫李旦。方才朕在楼上见你的推理断案甚为新奇，不免有些好奇。”</p>

“那是利用微表情来分析罪犯的心理活动及情绪，从而推翻案件的经过及走向。”</p>

“这个说法……朕还是头一回听闻。”李旦凤目低垂，“朕方才见你断案入神，所以此次找你，是为了寻一个人。”</p>

“寻人？”缪尘霜不解，面前这人既是当朝皇帝，九五至尊，想寻一个人岂不易如反掌，何须私下找一个人女子为其寻人？</p>

李旦一眼看出了她的疑惑，把端在唇边的茶盏又放了下来。</p>

“朕要你寻的人，是朕的亲侄子。二十年前，也就是上元二年，他的父亲故太子李弘，朕的兄长，因犯了谋反罪被株连九族。近日朕听说那次灭门惨案有一个两岁的小孩活了下来，那小孩就是李弘的嫡子李玄。”</p>

“这么说来，现在那孩子现在应该已有二十二岁了。”缪尘霜暗想，和我一样的年纪。</p>

李旦颔首，“朕之所以私下找你寻人，是因为朕知道当年实行血洗的人已经盯上了李玄，所以此事不能走漏了风声。”</p>

“实行血洗的人……是何人？”</p>

李旦眸中闪过一抹痛色，似压抑着万般心事“你可曾听说过民间流传的一句诗……”他声音低沉暗哑诵道：“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犹尚可，四摘抱蔓归。”</p>

“未曾听过。”缪尘霜摇头。</p>

“那摘瓜的人……就是下令实行血洗之人。”李旦用力捏紧了手中的茶盏，那指尖捏得微微泛白，“朕这一生，只想用仅有的力量，去保护自己的亲人。”</p>

“你，愿意帮朕吗？”</p>

缪尘霜顿感诧异，一个万人之上的皇帝此时此刻竟用有些恳切的眼神看着她，她莫名地从他身上觉察到了深深的无奈与挣扎。</p>

她坚定地点点头，没有半点犹豫：“好，我帮你。”</p>

李旦嘴角牵起一抹微笑，正欲开口，又听她道：“既然已经答应帮陛下的忙，那我也有一事想请陛下帮忙。”</p>

“何事？”李旦虽嘴上问着，心里却哑然失笑，和皇帝讨价还价的人，他还是头一回遇上。</p>

“事成之后，我想要五十两黄金。”</p>

“好。”区区五十两黄金，对李旦这个大唐皇帝来说不过是从大海中舀起一瓢。</p>

“还有，青鸾楼里有位美姬叫春莺，我想让陛下赎了她。”</p>

李旦嘴角一抽，端着茶盏的手一抖，那茶盏险些从手中滑落。</p>

让堂堂皇帝去为一青楼女子赎身？这岂不荒唐！</p>

“咳——朕的后宫虽未有皇后嫔妃，可是这青楼女子……”李旦抬手将食指压在唇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