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诉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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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让常小小变得重要，自然和大人物脱不了干系。</p>

顾总管亲来钱员外小院，和众人商量将事情闹大，搅乱京城局势，他们才好趁机浑水摸鱼。</p>

可怎样才能让她变得重要呢？</p>

“秦王强抢民女，这条怎么样？”猴子举手说道，毕竟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或许能把秦王拉下马来。</p>

晋王第一个反对，“不行，这条罪名站不住脚，而且强抢民女对于皇族来说，真不是重罪。”</p>

在达官贵族眼中，一个生计艰难的平民女子，能有幸入王府生活，以后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此举并非强盗行径，而是活菩萨转世啊。</p>

说不定他们可能还会委屈，这些吃不饱饭的刁民太不识好歹，有福不会享，非要抛头露面自寻苦吃。</p>

即便以强占民女之罪告到御前，皇上也只会笑着认为年轻人体力真好，至于民女本人的想法，根本没人关心。</p>

顾总管侍候皇帝已久，知道皇上有疑心病，以前就疑心裴将军势大后，会夺了他的江山，便和林相联合，使计将裴家铲除之后，现在又怀疑林相在暗中培植党羽。</p>

攀扯上秦王，并没有任何效果，倒不如索性将林相拉下马。</p>

“常小小当真是林相的女儿？”顾总管再一次确认。</p>

众人立时明白了，林丞相的屁股可不干净，当初娶了常氏后，又停妻再娶了凌氏。</p>

对自恃有文人风骨的人来说，纳妾是风雅事，但停妻再娶的性质严重多了，如今都是一妻多妾制，林丞相此举等于破坏了伦理纲常，为世人所不耻。</p>

不过要告倒林丞相，就得常氏亲自出面，她行不行啊？</p>

晋王看了看一旁正安静给头狼梳毛的常氏，“她被林士化伤得太深，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好说啊。”</p>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待她清醒时说明情况，应该能行。”虎哥很笃定。</p>

……</p>

后宫中，玩累了的皇帝终于想起来要干正事，他让顾总管将各部奏本拿过来细看。</p>

由于林丞相早已在奏本上写好票拟，他只要用朱笔批阅就行，可只是看了一会儿，皇帝便感觉不爽。</p>

虽然林相劳苦功高，票拟写得挺好，就连举荐官员的名字，都按顺序写了几个，以方便皇上挑选，但是谁都知道，写在第一位的，才是丞相最中意的。</p>

丞相推举的人员，毫无疑问都同他穿一条裤子，长此以往，朝堂将成为林相的一言堂，届时免不了皇权受损，这让皇帝感觉到了一丝威胁。</p>

“最近京里有什么大事吗？”皇上无聊地打着哈欠，边批边问。</p>

顾总管躬着身子回道：“最近国泰民安，并无什么大事，只是秦王在东湖游玩时受了点小惊吓。”</p>

对于秦王，皇上还是很愧疚的，毕竟从小在民间长大，没过上啥好日子，不像晋王从小什么都有，“他怎么了？”</p>

“秦王看中一名女子，谁知竟是一名刺客……”</p>

“啊？”皇上大惊，他可是给秦王配了不少护卫，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秦王受伤了吗？”</p>

“没有，那女刺客根本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提前抓住了。”</p>

顾总管添油加醋将情况细细说了一遍，皇上听完原委，不禁扶额叹道：“这真是我的儿子吗？看人的眼光不咋地啊。”</p>

好歹是皇家血脉，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女屠夫，“女刺客长得很美吗？”</p>

“还算清秀耐看，老奴还曾去牢里瞧过的，其眉目间长得倒有些像林丞相。”</p>

林丞相的相貌自然是不错的，要不然也不会升得这么快，可以说他仕途顺利的很大原因，除了岳丈给力外，还得归功于那张俊俏的脸。</p>

毕竟皇上也是视觉动物，长得像歪瓜裂枣的举子，恐怕连出仕的机会都没有。</p>

“那应该还不错，只是一个杀猪的女屠，无缘无故怎么当了刺客，里面可有什么隐情？你且去细细打听来报朕。”</p>

“是！”</p>

而另一边刑部主事有意讨好林丞相，早早便要结案，一个民女而已，先打个半死，再强按手印画押，谁来都翻不了案。</p>

于是命衙役将常小小带到大堂审问，看守得到消息，赶紧跑回牢里，“常掌柜，一会儿不要怕，按之前约定好的，咬死不松口便是。”</p>

常小小点点头，撕下鸡腿三两口吃完，看守都急了，“大妹子~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饭呐。”</p>

“人是铁，饭是钢，我不吃饱了，哪有力气挨揍。”</p>

理是这个理，但看守见得多了，有些人受刑不过，连隔夜饭都会吐出来，这会儿吃岂不是浪费。</p>

不过吐槽归吐槽，看守还是很佩服她的心理素质，哪怕就是江洋大盗听说要受刑，双腿都会不自觉地发抖。</p>

看守安慰道：“我给几个兄弟交待过了，一会儿只打皮外伤，看着虽严重，却不伤筋骨。”</p>

打板子也有技巧，这些负责行刑的衙役，在没出师之前都得拿猪肉练习，直到外表无痕，而内里筋断骨折，才算正式出师。</p>

看守担心衙役们下手太重，早几天便已使了银子打点，可以说只要不是主审官亲自动手，常小小人身安全肯定有保障，只是略微要折损些面子。</p>

他用钥匙打开牢门，取来手铐、脚镣给常小小锁上，这才交给了前来提审的衙役，“有劳兄弟们费心了。”</p>

“放心吧！我们晓得的。”</p>

待衙役一走，旁边牢房里的牢头打趣他，“咱这里好不容易来个女的，你下手倒挺快，好吃好喝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你娘子呢。”</p>

“胡诌啥呢，常姑娘是被冤枉的，过不了几天就会放出去。”</p>

其余犯人闻言，俱摇着栏杆大喊大叫，“我们也是冤枉的！”</p>

大牢吵得就跟菜市场似的，看守抄起棍子狠狠敲着栅栏，“闭嘴，都给我安静点！”</p>

另一边衙役将常小小押到大堂，主审官已经在拟供状了，“堂下何人，为何行刺秦王？”</p>

常小小老实回道：“民女常小小并非刺客，而是林丞相的亲生女儿，还望大人明鉴。”</p>

主审官看着已经写好的供词，上面洋洋洒洒地写了常小小因爱慕秦王而不可得，由爱而生恨，意欲行刺之事。</p>

“不对！大堂之上竟敢胡说八道，”他怒拍惊堂木，“你这个刁民，不但肖想秦王殿下，现在还敢污蔑丞相，来人啊，给我狠狠打！”</p>

这年头当主审官这么随意的吗？ 连问都不问，就随意给人捏造罪名。</p>

“慢着！”常小小大喝一声阻止了衙役的动作，而后讨好地对主审官道：“大人，林相正是我爹，你看看我们长得多像啊。”</p>

咦？主审官这才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招来一旁的幕僚，小声问道：“你怎么看？瞅着还真有点像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