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借来的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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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还差多久？” 周逾抬手看了看表，声音沉静如水。</p>

“七点半开始。”柳小妙说完，垂下手，犹豫着摸到了安全带。</p>

“还来得及，我马上去帮你借。辛苦师傅等五分钟。”</p>

得了司机默许，他调头就跑。修长的腿恨不得十步作一步。浅灰色的运动短袖沁出汗水，贴在背上。看得她隐隐心疼。</p>

“他到哪儿去借衣服？大清早的进女生宿舍？”</p>

昨日车上那个与他并排而坐的漂亮女生，一点点地在脑海中拼出了轮廓。</p>

长发披肩，身材曼妙，高挑柔弱。说话也像夹了蜜糖。这样的女孩子，谁不喜欢呢？和他也挺配的。</p>

胡思乱想着，柳小妙的泪水又悄然溢到眼角，沿着脸颊一路滑落到嘴唇。</p>

他肯定是找女朋友，或者是准女朋友借去了。她的鼻尖忽地泛酸，像灌满了水，呼吸也变得急促。</p>

“师傅，我们走吧，不等了。”她咬着唇，下了很大的决心。</p>

“你不等男朋友啦？小伙子挺好的。才过了三分钟，等够了时间再走吧。”司机上了岁数，两鬓花白。开了二十多年出租，也算是阅尽了乘客的百态。</p>

一番不急不慢的劝说，如雨滴落在湖里。让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p>

周逾的到来很准时。他手里提着一个别致的袋子，放在挨着车门的位置。</p>

“谢谢你，我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洗干净了会还的。”</p>

“当然，祝面试顺利。”周逾爽快地说了手机号。她手指发颤地键入，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p>

车子发动时，柳小妙猛地想起还没问他的名字。虽然在高铁上同行的男生和女生轮流叫过，听得不是那么清晰。内心十分期待他亲自说出来。</p>

她转身隔着窗玻璃朝后望，视线中已经没有那道颀长的身影。要不是抬手碰到了装衣服的袋子，“哗愣”一响摔在脚边，恍然以为是一宿无眠，白日做梦了。</p>

里边装的一尘不染的女式白衬衣，还有条咖色的半裙。出乎意料，都是全新的，吊牌都没摘。</p>

“别高兴太早了，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柳小妙违心地给自己泼了泼冷水，却阻拦不住从心底泛起的喜忧参半。</p>

喜的是半路上来了场及时雨，解了面试着装的燃眉之急。</p>

忧的是衬衣和裙子的做工精致，还是全新。</p>

穿了洗了再还回去，就算不摘吊牌，也不算新衣了。总觉得欠了些人情。</p>

纠结中，车停了。司机很热心地帮忙提着箱子，一路送到写字楼的玻璃旋转门。</p>

保安也和气地提醒，可以把箱子寄存在写字楼的前台。</p>

虽然也遇到了些小沮丧，总体还是比较顺利。面试服装有了，时间也刚好。这一早，几乎遇到的尽是好人了。</p>

寄了箱子，双手获得了久违的自由。柳小妙拎着袋子去洗手间。换完衣裙，她没有工夫照镜子，惊喜地瞥了瞥焕然一新的自己，匆匆和三五个上班族钻进了电梯。</p>

房门外的面试者的休息区，一男一女在低声说话。这男人先起身，与她擦肩而过。戴着一副无框眼镜，西装笔挺。那女孩瞅见新到的人，眸色先是一惊，又是一暗。笑吟吟地挥了挥手。</p>

“今天大家都到得早，提前开始，提前结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