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相之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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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要继续往后说了。”宋清音在一家咖啡店门口停下。</p>

“喝咖啡吗？”她问。</p>

998看了看自己。它还是一个系统的状态，没有实体的人形，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喝咖啡的样子。</p>

宋清音也只是随口客套一下。她自己在咖啡店门口停了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p>

“998，你的数据库里有没有一个信息？</p>

“以前的牛马只是忙着干活，现在的牛马，忙累了，还会自己给自己买咖啡提神。”</p>

998愣了愣：“宿主，你——莫不是受什么打击了？”</p>

它觉得它的宿主——哦，现在应该叫主神大人了——行为奇奇怪怪的，和之前的行为都不一样。</p>

宋清音看了一眼998，又垂头看向自己的手指。</p>

她的右手手指上，那个镶嵌宝石的戒指依旧戴在手上。到21世纪的A城之后，她换了身装束，头上的头冠也已经拿掉，只有这个浮夸的宝石戒指还停留在那里。</p>

微光闪烁，那宝石流光溢彩。</p>

宋清音开口：“那天和今天的景象差不多。</p>

“或者说，在这个21世纪的A城，作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打工人，每一天都差不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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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音以为，生活就会这样一眼望到头地过下去。</p>

她在漂泊之中读完了书，以还不错的成绩考上了一所还不错的学校，再以一个还不错的成绩毕了业，找到了一份马马虎虎的工作。</p>

然后迎来加班，迎来批评，迎来PUA。</p>

她不记得有多少次深夜回到自己那个小小的住所，只记得天黑漆漆的，除了灯光，看不见任何星星。强烈的光污染将星空掩盖了去，她走在路上，路灯将她的影子忽而拉长，忽而缩短。</p>

她依旧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路过一切。上班的时候，会遇见那个在地铁门口的广场上跳广场舞的阿姨；中午吃饭的时候，总能看见两个卖水果的摊贩争抢着公司楼下的最佳地盘；腕上下班后，许多和她一样的打工人，带着疲惫的表情，麻木地走向地铁站，或者站在路边等着堵在半路、迟迟不来的车。</p>

那时候，没有人意识到，在平静的生活的表面下，已经有人开始尝试做新的创新。</p>

虽然领导一直在说，“在这个时代里，如果没有创新，那就会被淘汰。”“如果不卷，就会被更卷的人替代。”</p>

宋清音有时看着讲话时神情激动、唾沫乱飞的领导，就会想，如果真的被淘汰、被替代了，她还能去做什么呢？</p>

还没想清楚这个问题的时候，被淘汰、被替代的那一天就来了。</p>

在此之前，已经稍微有了预兆。比如隔壁公司的大规模裁员，比如拖欠了一次又一次的工资，比如街上日渐稀少的行人，和不再堵车、愈发变得流畅的道路。</p>

只是宋清音抱着一丝幻想，以为那些危险不会降临到她头上。</p>

直到那一日真的到来。</p>

她还记得，那天她还在忙着日常的工作，忽然被叫去会议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