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轻好似云中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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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冰冷的长剑往桌上一拍，红衣女子不掩脸上怒气，喝道：“说，你是那贼子的什么人？”</p>

苏镜一脸无辜：“姑娘说话可要讲证据。”</p>

“无故放跑罪犯，这就是证据！”</p>

“你这人咋不讲理呢？”</p>

苏镜有些无语，自己只是安安静静在这里吃个饭，那人闯进来，跑了，关我啥事？</p>

可对方只是冷笑一声，将手铐往桌上一扔，道：“走吧，跟本姑娘去三法司衙门走一趟吧。”</p>

“凭啥？”</p>

“对啊，凭啥？”门外另一个声音传来，苏镜转头一看，眼睛一亮。</p>

“你又是何人？”红衣女子皱眉问道。</p>

来人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学着她的模样往桌上一扔，声音低沉中不失一份霸气：</p>

“北镇抚司，欧阳。”</p>

可谁知那玉牌边角落桌，然后弹起，边角又落桌，就这样一蹦一跳，往地上砸去。</p>

欧阳盆饭吓得冷汗都出来了。</p>

这玉牌乃皇上御赐，若是碎了，自己的前程也就差不多了。</p>

正要扑上去，却见那玉牌被一双玉手接住。</p>

红衣女子仔细查看了一下玉牌，但依旧态度不改：</p>

“怎的，北镇抚司也想插手三法司衙门的事？手未免太长了吧？”</p>

苏镜看看红衣女子，又看看欧阳盆饭。</p>

锦衣卫和三法司衙门，也就是俗称的六扇门不和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p>

尤其是锦衣卫那位指挥使被大理寺卿及都察御史共同举报，从而流放边疆之后，二者的关系就势如水火。</p>

不会在这里打起来吧……苏镜想着。</p>

但事情明显没有朝着他想的那个方向发展。</p>

“怎么样，兄弟来得及时吧？”</p>

几分钟后，欧阳盆饭拿起筷子开吃，至于那红衣女子，则带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p>

“多谢，话说无凭无据的她也没法就这么把我抓了吧？”</p>

“噗嗤。”欧阳盆饭突然笑了，道：“你什么时候见过锦衣卫和六扇门办案需要证据的？”</p>

苏镜想想，也是，这世道就是如此。</p>

“话说请命人都这般有钱的嘛？这一顿，怕是不下十两银子吧？”</p>

欧阳盆饭看着面前的饭菜，连连咂舌，一时之间有些羡慕。</p>

“意外之财意外之财，你们锦衣卫饷钱很低吗？”苏镜问道。</p>

“也不算……吧，一月二两银子，吃喝倒是够的，偶尔还有奖金啥的，我师父的饷钱和奖金要更高一些，师父说只要我办好几件案子，积累一点经验，说不定以后也能升百户。”</p>

“怎的不来壶酒？”欧阳盆饭问道，这满桌珍馐唯独少了壶好酒，怎么尽兴？</p>

苏镜撇了撇嘴，道：“这里的酒太难喝。”</p>

欧阳盆饭愣了下，心想这金凤酒楼的“昨夜春”不是很知名吗？</p>

“来寻我何事？”苏镜忽而问道，他可不信这家伙就是来找自己吃饭喝酒的，锦衣卫什么时候这么闲了？</p>

听问，打着哈哈的欧阳盆饭忽然严肃起来，起身将门窗关好，关窗前还特意伸出头朝外张望，确认无人后转身问道：</p>

“那郑三，你还记得吗？”</p>

郑三？苏镜一愣。</p>

他当然那记得，那个原本应前程无限的天才少年，最终因为镇东王叛乱流离失所，兄弟、母亲、妻子都惨死在战争中，走投无路成为一名请命人，可最终也死在了一个无名山村里。</p>

此生平，叫人感慨。</p>

“怎么了？”</p>

“郑三运送的那具变尸幻化成他的模样，混进京城了。”</p>

对此，苏镜并不意外，他还记得在路上遇见那变尸的时候，对方的神情、动作和真人一模一样，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p>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苏镜问道。</p>

“哎，”欧阳盆饭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千户大人把这案子交给我和师父了，还只给了五天时间，师父去找线索了，叫我来寻你，打听些消息。”</p>

“五天时间在京城里面找一具伪装成人的变尸，大海捞针啊。”</p>

“那倒不至于，变尸嘛，总是需要血肉的，所以我师父在排查这两天与变尸有关的案子。”</p>

可就算如此，想在偌大的京城找到对方，也绝非易事。</p>

欧阳盆饭见在苏镜这里问不出什么消息，也是有些失望，只好将这种失望的情绪转化为吃饭的动力，没多时，桌上就只剩了些残羹剩菜。</p>

走出金凤酒楼的时候，欧阳盆饭见苏镜并没有付饭钱，有些疑惑，只道是对方一开始便付了。</p>

“你也去这边？”看着走在身边的欧阳盆饭，苏镜问道。</p>

“哦哦，师父正好在城南义庄旁边处理个案子，我过去找他。”</p>

“这样啊。”</p>

苏镜不再多言，两人沿着白柳河并肩走着，因为入秋的关系，枯黄的柳叶在温暖的阳光中纷飞，河面上船只往来，波光嶙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