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成为夫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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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嘉珩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姜瑶想了很久。</p>

关于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初雪的日子，是红伞下的惊鸿一瞥。她不得不承认，在当时的那一瞬，她是有心动的。说不上是喜欢一个人的心动，更多是出于对美好的欣赏。</p>

谁不喜欢好看的人呢？她想，这没毛病。</p>

但此时，她和段嘉珩这样面对面坐着，忽然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了。</p>

应该说，自打知道，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这个比自己要小五岁的男人，心里所有的滤镜都已差不多抹平了。</p>

剩下唯一最具强烈冲击的就是——他，是个弟弟。</p>

姜瑶自认为不是一个会谈姐弟恋的人，虽然，距离上一段真正意义上的恋情，也已经是大学时候了。而上一次心动，想要去谈的恋爱，差点将自己送进“地狱”。</p>

她想，自己应该忘了，谈恋爱的感觉了。</p>

不过也需要承认，即便对段嘉珩还没有更多了解。可她的确，被他身上那种奇怪的气息所吸引。</p>

好像就是因为这种思绪，在观景餐厅落座后，两人忽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与其说说沉默，倒不如说姜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这种感觉，和在剧组拍戏可截然不同，拍戏好歹能NG，而这节目可不能。</p>

“或许，你对我有过一些了解吗？”</p>

思索了良久，姜瑶率先开口问了一句，抬眸盯着对面的人问道。</p>

段嘉珩双肘撑在桌面，保持微微托着下巴的姿势。那一双黎明似的眼眸，如夜空一般深邃。</p>

他好像预料到姜瑶会这样问一般，嘴角噙着笑意，点头道：“我很喜欢你的《缘定三生》，一人分饰两角，把握得很好。”</p>

没想到，段嘉珩会说出《缘定三生》。姜瑶又一次被他成功拿捏了。可能很多人会记得仙侠剧《碧梧栖》里她饰演的上古神凤凰，也会记得古装剧《江山长安》里的皇后，毕竟这都是成就她的作品。</p>

但对她而言，最珍惜的还是《缘定三生》，那是她，第一次拿到主角的剧本。</p>

“不过，比起来绿荷，我更喜欢红菱。”段嘉珩补充了一句，“红菱更像你。”</p>

姜瑶不由托腮，认认真真地审视着看他：“为什么？”</p>

段嘉珩双手离开桌面，环抱在胸前，整个人显得松弛而悠闲，呈半依靠的姿势。可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对面人身上：“红菱更洒脱，不畏世俗，敢于抗争。”</p>

简单的一句点评，诚然已经落在姜瑶的心里。她莞尔笑了，的确，她也更喜欢红菱，也想成为红菱那样一个人。</p>

等下，怎么有一种被拿捏的感觉？她收起了笑容，目光一扫，从段嘉珩身上过后，落向窗外。</p>

“那你对我呢？”段嘉珩慢慢地恢复原先的姿态，“就没有想要了解的？”</p>

他的眼神，柔和中带有一丝难解的霸道，姜瑶倒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有些不好读懂。起初觉得，他当是清冷儒雅的，但随着接触下来就会发现，所有对他的印象和理解，都不对。</p>

“了解一个人光是问是没用的，我们有的是时间了解。”姜瑶回敬一句，她倒是有些开始期待，去了解他了。</p>

段嘉珩若有所思：“的确，我们现在是新婚夫妻的身份，差点变成相亲对象了。”</p>

喝着茶的姜瑶差点被噎住，他若不说倒好，这么一说还真的有点像……一口茶呛着，她猛然一阵咳嗽。</p>

不等她缓神，一只手隔着披肩，轻轻地在她的后背抚着。</p>

姜瑶发现，从见面到现在，自己的错愕有太多。因为在室内，她没有搭披肩。可在他们接触的瞬间，段嘉珩考虑到了这一点。他的手，力道把握刚好，轻拍轻推，让人有着说不出的安心。</p>

等下。刚才的自己，是不是有点狼狈？想到这，她的脸一阵发热，若不是镜头在，可能真的要变成“囧”字了。</p>

好在，段嘉珩并没有说什么。在他回到位置的时候，他们点的餐也已经上来了。</p>

在这样氛围的餐厅里，牛排与红酒是少不了。</p>

姜瑶正要动手，段嘉珩已经将她的那份拿了过去。</p>

她看着他，拿着刀叉切牛排，动作优雅而利落，叉起刀落间，牛排已经被切成适宜的小块。他这才将盘子又放回了自己面前，顺带又倒了一杯热红酒。</p>

“很熟练嘛，以前常为女生服务？”</p>

连姜瑶自己都没感觉，说这话的时候到底是带着调侃，还是吃醋。</p>

后来反刍节目的时候，她非要给自己定义，就是调侃。可心里暗暗地想着，是吃味了，还是莫名其妙的吃味。</p>

段嘉珩的动作并没有因此停下：“那倒没有，第一次，你是第一个。”</p>

姜瑶颇为满意，连带吃牛排都有味。</p>

一顿饭毕，他们举着红酒杯，光影间又喝了一杯。</p>

微醺间，耳畔是钢琴的声音。姜瑶遥遥看去，没想到是真人现场弹奏。</p>

“喜欢钢琴？”</p>

姜瑶的眼底闪过一丝忧伤，像是陷入一段回忆，最终点点头：“是，我妈妈很喜欢，弹得也很好。”</p>

段嘉珩看去，仿佛在姜瑶的眼里，看到了很久前的自己。现在的他，或许就像曾经的姜瑶。</p>

“来。”</p>

姜瑶缓过神，就见段嘉珩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随后，缓缓鞠躬，绅士地伸出了右手。她迟疑片刻，把手放了上去。</p>

他的掌心温热，即便只是轻轻地握着自己手指的前端。</p>

姜瑶跟着段嘉珩，走到演奏台前。他放开了她，径直朝着钢琴而去，和那演奏的人交谈片刻，见那人起身走到了一边。很快，他又回来，牵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在钢琴边坐下。</p>

“有喜欢的曲子吗？”段嘉珩抬手，将袖子微微往上卷，“只要你点，我都可以给你弹出来。”</p>

“Love Is Blue.”姜瑶脱口而出，“可以吗？”</p>

这是她妈妈，生前最喜欢的曲子，世界着名钢琴家Richard Clayderman的作品。</p>

“有幸为你演奏。”段嘉珩看着她，微微笑着。</p>

姜瑶回看他，他的身姿端正，钢琴上游走的十指修长，轻快跳跃间，完整的乐曲自然而出。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首曲子了，自从母亲去世后，曾有过情感上的应激。即便在此时，她的情绪仍有些不受控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