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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非还没讲完，林耀辉便截话，“那就更没必要了。”然后见吴非左右都没擦对位置，脸蛋上那一大团芝士还在随她滔滔不绝的样子滑稽地晃来晃去，他便拿过纸巾定住吴非下巴，漫不经心地擦了一下。</p>
被扣住下巴的吴非还在痴痴发愣，来不及消化对方手掌传来的温度，那人已然转身同餐车老板又热聊起来，并将吴非刚才那两句赞美之词都讲给他听。那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即得意又开心，竟又免费送吴非一份，就这样两人靠在餐车一头边吃边喝。</p>
吃完吴非将剩余的垃圾丢掉然后站一边等着，林耀辉和老板继续闲话，时不时会露出一点微笑，吴非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然而眼睛里却烙下这个男人手捧缕缕白烟的热咖啡，似云似画一样的侧影，她心里莫名涌出一股暖流，忽然好奇这个男人少年时光会是个什么样子。</p>
“怎么会喜欢天文？”她不禁问道。</p>
“你不是说孤独还有，融入之类的，大概就是这样。总之不是为投其所好。”林耀辉将那一丝戏谑说得蜻蜓点水。</p>
“我想，你放弃过很多东西吧，不止看星星。”吴非却没来由地为他遗憾，“满可惜的。”</p>
“没什么好可惜的，人不会一成不变，并且在变化中还要学会放弃很多东西。”林耀辉口气懒散道，“我知道你还没开始习惯。”</p>
他轻笑的样子让吴非敏感起来，“类似于我这样吃饱撑的寄生虫是不会懂的，对吗？这腔调听起来好耳熟。”她想起很久以前吴伟忠在饭桌上就和他这样调笑过自己。</p>
“年满二十四岁以后，我每年有七位数的个人基金可以自由支配，你告诉我努力工作的意义是什么？”吴非漠视一圈将目光重新定在林耀辉身上，然后又自以为是地挥挥手，表示这仅仅是个反问句，并不需要他回答。实际上林耀辉也只是笑而不语。</p>
“别跟我说什么旨趣、价值、本质。真的，我所学的东西就是在追寻这些命题的终极答案，而且……”吴非故作姿态地滞顿一下，“我有大把时间去追寻。”</p>
“你说的这些费精神的东西，还轮不到我这种层次的去思考。”林耀辉转而又道，“我记得你说过，男孩子总要有点出息这句话，对不对？”</p>
他在故意拿她的话揶揄她。</p>
“没错，我是说过，而且我还知道别人都觉得我们姐弟两实在不成器呢。其实我自己也怀疑过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怎么一点都没遗传到自己亲爹身上，那股子不惜一切代价，奋进而贪婪的精神呢。”吴非没觉得自己理解的东西与林耀辉南辕北辙。</p>
“你这赞美自己老父亲的手法很新意。”林耀辉嗤笑着看看吴非，眼睛里有一道复杂的光。</p>
“因为我说不清楚，我是否懂得那到底算好还是不好，对或是不对。”吴非眼神闪烁而低迷，可能困惑着她的事，也困惑过很多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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