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无处不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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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疯了。</p>

疯的人是我。疯的人认识我，不是我！不，是我！疯的到人底是谁！！！】</p>

安静的房间内光线昏暗，无数只长在墙壁油画内的眼睛注视着坐在地上的男人，恍惚间那些眼球似在微微颤动。</p>

画中的草地藏着眼睛，花瓶的瓶口探出眼睛，画框的夹缝藏着眼睛，到处都是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眼睛。</p>

“别看我……别看我……都他/妈疯了”</p>

男人瘫靠在床沿边喃喃自语，他脸颊消瘦，皮肤青白的吓人，眼窝深深的凹陷陷下去，眼珠里布满了密密麻麻蛛网一样的红色血丝，看起来神情癫狂又可怖。头上许久未经打理的黄色头发被汗水打湿了一遍又一遍，黏在头顶像商场模特劣质的塑料质感。</p>

人类身上的特质正在从他身上逐渐剥离。</p>

被溅上人体血液和碎肉组织的衣服已经干成了纸板一样的粗糙质感，外壳服帖的裹住他的身体，附着在他身上的肌肉脂肪仿佛也变成了外在躯壳的一部分。</p>

此时他更像一只甲虫。坚硬的外壳里面是坨软烂成泥的什么东西。</p>

从昨天中午吃完饭回到卧室之后，石永挑剔的打量着屋里，他所在的7楼并不是豪华套房，整个酒店的房间格局都差不多。</p>

房间除了大一点，放了些精致古典的欧式家具之外，并没有他所想象的那些豪华奢侈的现代服务设施。即便如此，也比他在ktv里跟女人厮混用的劣质沙发高档多了。</p>

本来从大巴车上搜索不少值钱的东西。可惜在抢着进酒店大门的时候丢了大部分。</p>

想到这里他悻悻的将身上的背包甩在床上。</p>

“这鬼地方也不能叫个女人，要是让我知道谁搞了这一切害死了死了大龙。我就把他的皮扒下来，剁碎了喂狗。*的！”</p>

身上的衣服脏的让他恶心，一想到那些红的，白的都是大龙身上的碎肉，他忍不住偏头一阵干呕，真晦气。死的这么突然，怎么就不知道滚远点去死啊！</p>

他嘴里骂着伸手就要脱了衣服进浴室洗个澡。</p>

黄毛一边解着扣子一边往浴室走去，路过床对面突然发现墙上的油画上有些与众不同。众多相框中有幅画画着一个惊慌逃跑的中年女人。</p>

吸引他的是画上的女人丰满的身材，尽管有些年纪，但长出的肉还不算走形，还是前凸后翘更显成熟韵味。</p>

黄毛石永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女人，以前就和别人老婆勾勾搭搭，死性不改。</p>

画着浓妆的中年女人在一条狭窄的过道里惊恐的回头后望。身上散落着淤青血痕，修身的粉色真丝衣裙破烂了大半，露出里面性感的内衣。</p>

“嘿嘿这画的还挺带劲的。”石永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伸出手使劲抠着，想把里面的画撕下来带进浴室里用。</p>

石永粗糙的手上血液已经干涸掉渣，肮脏的指甲在画上使劲的划着，“靠，怎么抠不下来……唔？！”</p>

突然他的手指头不知道捅到了哪里，猛然将画纸捅出个洞来。</p>

石永将破烂的画纸往下撕了撕，眼睛好奇的凑向那个黑黢黢的洞口。</p>

眼前的视线模糊了一瞬之后逐渐清晰起来，等看清洞口里面的内容，石永兴奋的瞪大眼睛，咧开嘴角，神情变得亢奋起来。</p>

指头大小的洞口，里面正是油画上的这个女人。女人正在和一个四五十的男人说话，男人脸上皱纹不少，但仍可以看出年轻时英俊的样子。</p>

“沈政你听见了没有？那个小兔崽子竟然读完了大学。你再不管管他。他可就真出息了，到时候咱们明耀可怎么办啊？”</p>

女人烫着波浪长发，一身粉色真丝睡袍坐在床上，对男人絮絮叨叨的念叨着，两只胳膊环抱在胸下，越发凸显她的丰腴身材。</p>

“什么怎么办？”</p>

“你这娘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净叨叨的说些烦人的事儿。”男人看着面前妆容浓艳的女人，心里满是厌烦。</p>

自从他上了年纪之后，越发对这个陪伴已久的女人产生了厌倦的情绪。</p>

这种妖艳成熟的妇人已经不符合他的口味儿了，他这几年更喜欢包养的清纯女学生，活泼靓丽，让他感觉也变得年轻起来。</p>

“明耀成绩本来就不好！天天半夜去开那个机车。”</p>

“你还非给他买！买了就更不学习了！”女人看见他那掩盖不住的不耐神情，气愤的站起来，伸出做着长长美甲的手指着他骂道，“那小崽子考了个好大学，以后谁看了不得跟明耀比较，那咱们还有什么脸面啊？”</p>

男人看着指向自己的指甲，眉头紧锁，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了，嘴里直接愤愤道:“那你说怎么办吧！难不成还能把他杀了吗？”</p>

“那你就把他杀了！”女人的声音一下子尖锐起来。</p>

“嘘！小声点！你想让警察把你抓走是吧！”</p>

石永咽了口唾沫有点不耐烦，他想看的是这两人脱衣服搞点什么，不是看他们吵架的，杀不杀谁跟他有什么关系？</p>

“笃笃笃”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舅舅，舅妈，我能进来吗？”</p>

是一个陌生青年男子的暗沉声音。</p>

“咳，是明越吧。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你等下哈。我过去开门。”屋内的两人神色慌张，刚才的话也不知道被听去了多少。</p>

中年男子匆匆站起来嘴里应着，一边朝女人冷冷甩了个眼色，示意她穿整齐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