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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间小院中。</p>
一人三鬼手里攥着黄纸制成的牌，围着一张木桌。</p>
白无常站在方春生身后，看着他将手中的牌甩在桌子上。</p>
“对三。”</p>
“要不起。”</p>
“要不起。”</p>
“走。”</p>
方春生环顾一圈，将早就挑好的牌扔在桌子上。</p>
“一张Q。”</p>
这张Q一甩出来，下家的赤面大鬼立刻接道：“K！”</p>
剩下两个大鬼也随之连着打出自己的牌。</p>
“尖儿！”</p>
“2！”</p>
现在又轮到方春生出牌了。</p>
只见方春生轻描淡写地扔出张小王，看向牌桌上的三位大鬼。</p>
“手抱二了。”</p>
三位大鬼对视一眼，皆是有些紧张。</p>
一张大王被方春生抛出去，静悄悄落在牌堆最上面。</p>
不等各位大鬼扔牌，他率先将最后一张红桃四扔到牌堆中，也不见他笑，只是朝着三位面面相觑的大鬼庄重抱拳。</p>
“感谢诸位让着我，若不是三位放水，恐怕我连一局都赢不了。”</p>
三位大鬼齐齐一怔，那赤面大鬼反应最快，哈哈一笑将手中的牌倒扣在牌堆上，淡淡地笑道：“没事儿，总不能用全力赢你，这不公平。”</p>
另外两只大鬼也反应了过来。</p>
“就是，应该的。”</p>
“嗐，我们要是赢了你，别人会说我们欺负新来的亡者。”</p>
它们也将手牌倒扣在牌堆上。</p>
方春生抿着嘴，深深点了点头，伸出手去整牌：“三位大人不愧是大鬼，在下实在是受宠若惊，在下也学到了很多，再来一局？”</p>
他的手速极快，原本散落的牌即将被整理好。</p>
新的一局马上就要开始了。</p>
赤面大鬼面色一僵，站起身来咳嗽两声道：“下次再教你吧，我突然想起来今天的工作还没完成。”</p>
“诶呀，今天的亡者名单我还没整理。”</p>
“等会有个会……”</p>
三只大鬼随便找了个借口，逃也似地离开了小院。</p>
方春生连忙起身，朝着三只大鬼离开的方向招手喊道：“三位大人，欢迎下次再来！”</p>
直到三只大鬼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方春生才收回手，看向白无常。</p>
此时的白无常眉眼弯弯，正在清算刚才赢得的功德。</p>
“今天赢了多少？”</p>
方春生不经意地问道。</p>
“少说也有二百点功德呢，你还真是牌坛不老松啊！”</p>
白无常根本压不住嘴角的弧度，得意地答道。</p>
——黄泉之中，功德就是货币，一切消费都得用功德来交易。</p>
“二百点功德能干点什么？”</p>
他对于黄泉里的事情基本是两眼一抹黑，只能通过白无常来了解。</p>
“二百点够我和老姐点半个月外卖，终于不用钓鱼吃了，哈哈哈。”</p>
方春生嘴角一扯。</p>
你们平常都钓鱼吃的吗？</p>
黄泉的鬼卒生活这么简朴？</p>
“鱼从哪儿来的？你们这儿有河？”</p>
白无常抬起头，指向院外的一条浩浩荡荡的大江：“忘川呀，里面有鱼。”</p>
忘川大江横无际涯，不知其尽头，翻涌着黄色的浪花，时不时还有鱼跃而出，显示出莫名的生机和寂然来。</p>
——忘川，死去众生灵魂尽入其中，洗去前世记忆往事投胎之处。</p>
方春生愣住。</p>
吃忘川里的鱼……</p>
这么穷的吗？</p>
仿佛是察觉到方春生的懵逼，也许是因为方春生给自己赚了饭钱，白无常也有了些许解释的兴趣。</p>
“诶呀，本来我和我姐没那么穷，黄泉的法则出问题之前我们天天有活干，把那些有一定实力天赋的生灵接引至黄泉界投胎转世，这是有功德拿的。”</p>
“但是呢，黄泉出了问题，投胎转世的功能出了问题，就没人愿意在这种情况下投胎。”</p>
“我们黑白无常要想拿功德，必须等到亡魂顺利投胎之后才有功德，但没人愿意投胎啊，我们也就没了收入来源。”</p>
“那些亡魂不投胎，只能转化成亡者，基本上都为鬼门关、生死轮转门和轮回殿干活，要么就是下了地狱吃苦去了。”</p>
“说实话，你是我们忘川这边唯一的小亡者啦。”</p>
白无常拍拍方春生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讲道。</p>
方春生猛然反应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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