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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便咧嘴一笑,“给你个重担子,日后若是碰到极其喜欢的后辈,可以给自个儿寻个小师弟的。不过一定要说清楚啊!是学问一事的小师弟,与你那拳法剑术无关。”

漓潇从二楼走下来,十分别扭的施了个万福,面向苏濡,轻声道:“苏先生放心吧,我会看好他的。”

说完便落座于另一侧,与刘清面对面。

中年人喝着酒,有些开心,十分开心。

“一晃神儿的功夫,小家伙成了大剑客?还带个媳妇儿回来,真不错。”

刘清笑着说道:“亭声是哪儿人啊?家中诸事先生都可以与我说一说,日后能照拂的,尽量照顾些。”

也就这么一个师弟,能照顾自然要照顾些。

漓潇又给苏濡倒了一杯酒,一副贤惠儿媳妇模样。

苏濡摇头道:“亭声比不得你,自小就是苦命孩子,是越人,小时候爹娘给越国兵卒随手杀了,留下他一个人,一路往秦国逃难,跑了三年才到秦国边界,给我碰到了,就带回来了。”

刘清沉默了片刻,沉声道:“知道了。”

所有他人的不幸,不好去当面说,更不好背后说。自以为的直率言语,传去他人耳中,很可能会变做一柄两边儿开刃的刀子,伤人又伤己。

想着去同情他人时,得先想想,人家需不需要你的同情。

苏濡笑道:“没关系,亭声从没觉得这是不能说的,他就是觉得,以身为越人为耻。”

或许怕漓潇听不懂,苏濡又转头对着漓潇,轻声道:“人世间有那些偏执之人,瞧着心善面善,却偏偏觉得穷人就是过得不好,身有残疾之人就是没法儿在人前抬起头了。美其名曰是关心人家,事实上,不过是在人家面前显摆罢了。”

刘清接着说道:“以寻常眼观不寻常的人,才是最大的尊重。”

先生学生一齐点头,漓潇只得低下头。

其实心中叹了一口气,心说我就这么像个傻子么?

苏濡笑着起身,往二楼走去,未回头,只是轻声说道:“为何是伏龙而不是束龙,这个值得你多加思量。”

刘清灌了一口酒,也未转头,冷不丁开口问道:“先生,生而为人,我当如何?”

苏濡笑道:“当笑看人间。”

生而为人,自有诸多不幸。

有人三餐压倒脊梁柱,一文钱极可能救活一条命。有人锦衣玉食,躺在钱窝儿里,却夜夜难眠。

有人穷也不生奸计,也有人富也不长良心。

有那踏入仙途的炼气士一刀切干净与俗世的诸多羁绊,也有明明已经破开十二境,扶摇九霄之上的山巅人,每逢那已经不晓得多少年没过的生辰时,十分想念家中一碗简简单单的臊子面。

有那游侠行走人间,剑虽无锋,但见不平,也要拔剑。有那武夫敢为不平事出拳,意气长鸣。

有和尚不愿成佛,不念佛号,不吃斋饭,却靠着双脚,要走出个众生平等。

更有那读书人,为着心中一点浩然,竭力治学,只想给人世间留下些教人不得不点头称是,如同明光大道的道理。

有一处渡口,一座小岛,两处牌林,三处战场。

虽无城墙,却有向死之心,坚不可摧。

有一场大战,死伤无数。

死了的恨自己未能多出一剑一拳,活着恨自己未能以身赴死。

人有三万六千思,人又何止三万六千种。

如此斑斓,善恶并存,故为世道。

那些个说死就死的,谁的心里还没住着个不会变老的姑娘,谁的心中还没有一处小院,几间屋子?

少一院亮光,却换天下万家灯火通明。

为的不过是聚起星星之火,澄清这天上地下。

漓潇笑问道:“想什么呢?”

刘清深吸一口气,“想着自己能做些什么?”

……

今年推迟的春闱,在五月初五,端午那天开始,连考三场,每场三日。中试者则与寻常惯例相同,于次月殿试,由皇帝亲自作为考官,点出头名状元,以及探花榜眼。

初五那天,众人起

了个大早,天还未亮,那位薛掌柜便端来了粽子。

说是今年赶上了,吃了粽子,必中贡士,然后殿试一过,必是甲榜头名,以状元身份吃那琼林宴。

一句吉祥话而已,却令众人心情大好。

特别是溪盉,当时拉着杜亭声,笑着说道:“不说什么状元郎,师叔只要中了会元,我以后就也来考,做有史以来第一位女状元。”

刘清倒是没开口就是会元状元,只是拍了拍杜亭声肩头,笑道:“大秦如今纵横九万里,日后还会更大,九万里挑一,考个什么都已经极其厉害了。你师兄都二十有一了,连个秀才都不是。”

苏濡轻咳一声,瞪眼过去,没好气道:“臭小子骂人是不是?”

待送杜亭声进去考场,刘清便跑去寻白骆。那家伙要立刻带兵南下平越,得去送送才行。

还是在那座销魂桥,数十万秦军就在东侧,刘清青衫背剑,拎着一壶酒来此。

“也不晓得送你个什么,这是我开的酒仙庐,自产的槐冬酒。”

白骆笑着接住,将酒壶挂在腰间,朗声道:“南下平越,也不晓得到猴年马月才能再见,酒我收下了,日后再喝。刘清,我白骆算是你的朋友吧?”

刘清笑道:“你不是谁是?”

白骆退后一步,抱拳道:“烦劳以剑气为我三军开路!”

一袭青衫瞬间拔出长剑,转身向南,左手持剑划向天幕。

一道青色剑光往南直下,沿途云朵皆被斩碎散开。

“三千里剑气,送将军南征。”

白骆微微一笑,再次抱拳,然后猛地转身,上马直往大军扎营之地。

刘清以心声说道:“谢了。”

马上之人撇嘴道:“谢个屁,如此见外?瞧不起我这山河境武夫?”

刘清再此传音,“不用担心,白老将军只会以另一种法子活着。”

白骆纵马东去,并未言语。

越国国土甚至要大于秦国,白骆这一走,很可能赶不及见着老爷子最后一面了。

三代忠良,老将军白齐,大将军白城,少将军白骆。

起、承、落。

按白老将军的意思,白骆以后

,白家便不再从军。

白家三代,皆在扩土。守土之责,就留与后人了。

灌了一口酒,刘清转身抱拳,轻声道:”见过姜夫子。”

一位拄着拐杖的中年读书人,其实来的比刘清早,是送后辈。

这位只身下冶卢,面对十万冶卢铁骑面不改色的中年人,此刻微微皱眉,问道:“既然是苏先生的学生,为何抱拳作礼?”

刘清并未回答,转而问道:“不知姜夫子有何贵干?”

言语之间的生分,表露无遗。

中年人笑着摇头,“只是想问问你,明明对皇室感官不佳,为何却又不太讨厌秦国?”

刘清笑道:“我是秦人,也走遍了秦国大地,从未见过饿死之人,也极少见那真正的贪官污吏,唯独最让我看不惯的,是那赵桥。再者说,身为秦人,心怀秦国,这不是应该的?只不过对秦国感官极好,对赵氏则一般般。”

姜夫子摇头道:“随你怎么想吧,你家先生让我帮忙给你寻个僻静处,就在城南一座寺院,住持是秦国供奉,神游佛修,到时过去报你姓名便是了。”

刘清点了点头,再次抱拳。

那位姜夫子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小子,我不太想当那文门神,能不能给我换个?”

这位国子监大祭酒,不到五十岁,却已经时间不多了。

“守了一辈子门,真不想再守了。”

刘清摇了摇头,笑道:“这些事,我真做不了主。”

中年人笑着转头,没走几步呢,背对着刘清说道:“给一个毛头小子当那伏龙大人?你觉得你担得起么?”

自从拿到那印章令牌,头一次有人这么问。

刘清笑道:“背着半座匡庐登了三千阶,与扛起天下渡四脉,其实差距极大。不过我倒是没想过担不担的起,压碎肩头又如何?”

老者缓缓转头,弯腰作揖。

刘清也终于作揖面向这位读书人。

……

“唉!这当师傅的,就晓得丢下一堆书,到底是教文还是教武嘛!”

又是一个多月不见刘清,溪盉本以为能偷偷懒的,可杜亭声不忙着自己准备殿试,却跟个小夫

子一般,天天盯着溪盉课业。

小丫头嘟囔道:“明明明儿个就要去皇宫见皇帝老爷子了,却一点儿也不着急。”

杜亭声只是笑着不说话。

早在漓潇嘴里听说了,溪盉是个与自己遭遇差不多的,所以杜亭声不自然的,就与溪盉感同身受了。

杜亭声觉得自己与这师侄都很幸运,因为自己遇到了先生,溪盉遇到了大师兄。

苏濡在国子监讲学,也约莫小半个月没回游方客栈了。

那位薛掌柜自打知道漓潇是恩公之后,便不再开门迎客,一座游方客栈,如同给一行人包了似的。

漓潇转头瞪了一眼溪盉,没等出声呢,龙丘桃溪便淡然道:“你信不信我给你丢去观水书院?一年才回清漓山一次?”

溪盉哼了一声,接着埋头抄书。

有时小丫头会觉得,师傅是个不会找媳妇儿的,干娘与师娘,一个比一个凶。

柴黄则是哀叹不止,这家伙几乎天天出门儿,也不晓得干嘛去了,反正回来时就带着一兜子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每次都给槐冬与溪盉瓜分了。

没忍住就开口道:“还有没有天理?漓潇这样就算了,二十岁的分神剑修,要吓死个谁?现在那家伙也要破境,也不考虑考虑我们的感受?”

槐冬眨眼道:“我哥哥如今是什么境界?”

漓潇轻声道:“炼气士嘛,你跟他同境界。只不过马上就是第六境的神桥武夫,武道大宗师。”

龙丘桃溪笑道:“那他不就能撵着神游修士打了?”

漓潇想了想,轻声道:“若是寻常神游,估摸着是可以的。只不过如同你们这般的,若是以神游境界打他神桥境界,不出剑的情况下,他也不敌。”

毕竟踏入炼虚三境之后,本就可以分出两道真身,一旦踏入神游,是金丹之后第二个分水岭。刘清再想要一拳一个,不大可能。饶是他已经破境,碰上顶尖天骄的分神境界,也真不一定打得过。就如同各洲年轻魁首,刘清或许真会不敌。如若错失先手,给人家施展术法神通,刘清很难赢。

衡量杀力的,从不是境界,而是人。

柴黄嘟囔道:

“他才多大?”

那位薛掌柜又端着一盘子吃食过来,满嘴吉祥话。

“虽说杜小夫子没争到那会元,可明日殿试,六月初六,六六大顺,杜小夫子还是有机会以状元身份去吃那琼林宴。”

杜亭声气笑道:“薛掌柜,你这话是好话,可天天把状元挂在嘴边儿,到时我要是连个榜眼都讨不到,岂不是没脸回来了。”

薛掌柜挠了挠头,自个儿还真没想到这层关系,只得端起手中盘子,笑道:“天气炎热,不如吃瓜吧?”

说话时,有一位年轻人夺门而入。

这年轻人一身锦衣,胸口绣着一只大蟒,走进了直朝着杜亭声,笑着作揖,“杜小先生,明日殿试,今年天气怪热,我特意从府上冰库取了些冰块儿,给小先生送来解暑。”

杜亭声赶忙作揖还礼,“亭声何德何能,让二皇子费心了。”

赵傅升摆了摆手,笑着转头,轻声道:“不给我介绍介绍?”

不等杜亭声开口,漓潇一把拿起风泉,轻声道:“我去你师兄那边儿,要是苏先生回来,叫他不用担心。”

说完便离去。

杜亭声苦笑道:“这是我师兄的……妻子,江湖人,不喜见外人。”

这位二皇子连忙摆手,干笑道:“原来是刘先生的道侣,果真是性情中人。”

龙丘桃溪可不惯着他,冷声道:“赶紧走远点儿,摆个笑面虎模样给谁看?”

饶是这赵傅升脾气再好也有些要翻脸了。

杜亭声只好轻声道:“二皇子美意,亭声心领了,只是明日殿试,在下还需温习,不如改日再与二皇子畅谈?”

赵傅升只得硬挤出个笑脸,放下那冰块儿,转身离去。

柴黄走过去拍了拍杜亭声肩头,笑着说道:“亭声啊!你不会真想留在秦国当大官儿吧?还不如回观水书院或是去你大师兄那座清漓山呢。你大师兄,如今躺着挣钱,缺的就是个管钱的。”

杜亭声摇头一笑,轻声道:“我从来就不想当什么大官儿,只是想替先生圆个梦罢了。”

有个读书人,年轻时就有个状元梦,只是三次乡试,一次都未过。后来就只

能放弃仕途,游走天下。

也不晓得过了多少年,最被人瞧不上的读书人,成了个鼎鼎大名的年轻夫子,各种头衔儿有了一大堆。

可苏濡觉得最可惜的,是自个儿当年没有坚持应试。

其实苏濡自个儿,倒不是对状元郎的头衔儿很在意。他在意的是,年轻时想做些什么,苦于各种阻挠,偏偏就没做成。

所以他格外护着杜亭声,想要这新收不久的学生,安安心心上金殿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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