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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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倏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君若。脑海中浮现出穹苍宫那一幕：</p>

朝暮说：“我想变成男子，守着你一辈子，只对你好。”</p>

君若傲娇地说：“我允许你只对我好。”并将水玉当作凭证送给朝暮。</p>

朝暮将发簪给君若，说：“本想着刻好后送你的，看来来不及了。”</p>

君若握着只刻了一半的发簪说：“我先替你收着，等我们离开后你再继续刻。”</p>

“好。”朝暮微微侧开脸说，“那我的情丝也一起给你。”</p>

君若笑着说：“好，一起给我。”</p>

天知道，刚回到沧墟的时候，这儿什么都没有，朝暮一边要对抗反噬带来的痛苦，一边要探查君若的消息，那几百年他就是靠着这块水玉坚持下来的。</p>

之后，渐渐有在外的鲛人归来，他又得扛起鲛人一族的未来，也是水玉陪着他。</p>

到后来，迦南星君带来了君若的消息，他才知道当年她竟然因雷罚而魂飞魄散。</p>

无边的黑暗中他踽踽独行千年，若没有这块水玉支撑着他，他早就碎了，散了。</p>

朝暮眼里的悲伤过于浓重，像是要化为实质，将君若吞没。君若几乎就要心软下来。但是一想起月皎的事，还是狠下了心。</p>

朝暮一个人背负了太多了，她在黑夜中独自行走了太久太久，她舍不得君若受苦，自以为是地替君若安排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结局。</p>

可她不是别人，是朝暮啊！是君若从那么小一点慢慢养大的朝暮！君若不能只享受朝暮对自己的好，不能蒙住眼睛捂住耳朵，乖乖地走朝暮替自己安排好的路，心安理得地接受朝暮安排好的结局。</p>

君若将发簪交到朝暮手里，又扯过她腰间的水玉，冷冷地说：“你走吧。”</p>

朝暮还想说些什么，但门在眼前合上了。恍惚间，她觉得她再一次失去了君若。</p>

君若躺在玉床上，怀里躺着司虺虺。</p>

司虺虺不时地望向门外，有些担心：“阿娘，阿爹还在门外，你们闹别扭了吗？”</p>

“你怎么确定她是阿爹？”君若轻拍着司虺虺的背。</p>

“我是他生的，血浓于水，我能不知道。”司虺虺说得理所当然。</p>

君若轻笑出声：“好，你是他生的。睡吧。”</p>

司虺虺的呼吸渐渐平稳，君若望着门的方向。</p>

朝暮啊！连司虺虺都能认出你，你究竟在瞒什么？究竟要背着我做什么？</p>

那一夜，门里的人一夜未合眼，门外的人就这样站了一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