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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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明月照耀在大地，雨后水渍斑驳的屋顶上，闪耀着银灰色的光泽。完颜璟匆匆回到洛家，一连几日不见人，洛清芷实在好奇他在忙什么。</p>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两人探究的目光，洛清芷和宫远徵盯着他，幸亏没做什么亏心事，否则此刻心里一定打个寒颤。</p>

“干什么去了？”洛清芷气嘟嘟的问。</p>

完颜璟搪塞道：“没干什么，只是去处理些小事而已。”</p>

洛清芷站起身，指着自己：“我看起来像个傻子吗？还是你觉得我好糊弄，会信你的鬼话！”</p>

“真没什么。”</p>

“不说是吧，行，算我多事。以后，你的事我不问，我的事你也别管！”洛清芷佯装生气的踹了一脚凳子就往外走。</p>

宫远徵伸手把人拉回来，又对完颜璟劝说道：“你就告诉她吧，你不说，她怎么可能死心。她不死心，大家都没安生日子过。”</p>

洛清芷转头：“你现在骂人都如此隐晦了，这一巴掌打我脸上，我都得好好想想是不是你打的。”</p>

宫远徵：“听见了吧，还不说。”</p>

完颜璟无奈，他能对付所有人，唯独一个洛清芷让他束手无策，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还得时时关心着这位祖宗奶奶的小脾气：“真想知道？”</p>

洛清芷：“不然呢？我吃饱了撑的，来跟你耍小性子吗？”</p>

完颜璟调侃道：“你没有吗？”</p>

洛清芷一时语塞，生气的甩开宫远徵的手往外走，完颜璟笑着伸手挡住她，宫远徵将人拉回身边：“你还真是属驴的，怎么都按不住。”</p>

洛清芷：“他先欺负我的。”</p>

宫远徵：“那你也先听他说完再生气。”</p>

完颜璟解释着：“这几天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去查了查陆思衡。”</p>

洛清芷：“陆思衡？他怎么了？难不成他背后的人对你弟弟，镇北王，有什么威胁？”</p>

“自然不是。如今朝堂上虽有人对阿赫不满，但他以一己之力死守西北，圣上对他青睐有加，就算他们想要拉他下马，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p>

“那是为了三爷？”洛清芷想起那日林三爷曾与陆思衡背后之人密会，不由得猜测道。</p>

“有三爷的原因，但更多是因为我们的计划。”</p>

“我们？”洛清芷越听越糊涂，索性直言道：“你有话能不能直说，我最烦猜来猜去。”</p>

完颜璟见她脑袋空空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敲了下她的脑门：“你这脑子要是能拿出去换钱，现在一定值不少银两。”</p>

宫远徵：“这话什么意思？”</p>

完颜璟：“别无他物，没有一丝污染，自然值钱。”</p>

洛清芷皱起眉头，刚要上前争辩，就被眼疾手快的宫远徵拉到怀里，捂住耳朵：“算了算了。”</p>

洛清芷忍下一口气，拿下他的手：“你不说，我怎么能明白你的意思。”</p>

完颜璟轻叹着：“还记得在银楼，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吗？”</p>

洛清芷回忆闪现：“记得。你说他们家祖传的手艺能帮我们。”</p>

完颜璟挑眉：“还不明白吗？”</p>

洛清芷一时脑袋没有搭上线，深陷疑圈，表情尽是疑惑。此时宫远徵反倒开口问道：“我插一句，这个陆思衡到底什么来头，你们能不能先替我答疑，再说其他？”</p>

完颜璟：“能是能，只是我今日有些累，让她告诉你吧。”说完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p>

洛清芷脑子里的弦一时搭不上，也不强求，转身替宫远徵答疑解惑：“这个陆思衡我之前跟你说过，他爹是五品御史中丞。”</p>

宫远徵“那又怎么样？”</p>

洛清芷：“他们家从前也和我们一样，出身江湖。据说陆至安的爷爷也就是陆思衡的太爷爷，不满现状，为了摆脱当时的身份，一心考取功名，潜心苦读，终于四十岁的时候以二甲十一名的成绩入朝为官，陆家嫡系也从他这开始不再是江湖门户，摇身一变成了官宦之家。”</p>

“江湖人家改头换面成为官场之人，这么容易？那严齐？”</p>

“哪有那么容易，为了摆脱自己的身份，陆家可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因为陆思衡的太爷爷要走仕途之路，陆家事务他难以分心管理，可是引起不少祸事。什么兄弟阋墙，毁家灭族的事多了去了。大家你争我抢，到他中举之前，陆家基本已被消耗殆尽，如浮萍一般在风雨中飘摇。他们能有今天可能真是祖宗保佑吧，让他中了举，陆家才没有在这世间消失。”</p>

“那跟你们要做的事有什么关系？他说的祖传手艺是什么？”</p>

“你知道阴兵借道吗？”</p>

“阴兵借道。”宫远徵皱起眉头：“在宫门收藏的书册中看过，但没真的见过。所谓阴兵借道除了百姓渲染的故事氛围外，无外乎是那些做地下行当的人所造成的假象。”</p>

洛清芷：“地下行当就是陆家的祖传手艺。陆家先祖曾做过发丘中郎将，后人又拜在摸金和卸岭门下。他们能够寻龙定穴，通过观察地形和风水来确定墓葬位置和深度，同时运用卸岭上观天星下审地脉的本事帮助自己完成取得墓中宝物。”</p>

宫远徵喃喃自语：“所以，他们可以观察山脉走势，打通暗道。”</p>

洛清芷听他自语，豁然开朗，猛地转头看向完颜璟：“你的意思是请陆家出山，用他们的祖传手艺，帮我们打通暗道，神兵天降，里应外合？”</p>

完颜璟一笑：“你终于想到这一层了。”</p>

洛清芷：“可他凭什么帮我们？我们与陆家并无来往，自从他们进入官场之后，江湖事他们可没再参与过。”</p>

完颜璟站起身：“江湖门派改头换面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陆家进入官场时除了自己二甲十一名的名头，什么都没有，没有根基想在朝中站稳，除非他能够像平西王一样有足够强大的能力。”</p>

“他如果能像平西王一样，就不至于四十岁才中举人。”</p>

“既无根基，又无多少能力，那他想在朝中站稳，你觉得他会怎么做？”</p>

洛清芷思索着：“给自己找个靠山。”</p>

“那如果你是这个靠山，你会什么都不要吗？”</p>

“可即使这样，到了陆思衡这儿，他们那一辈的人也都死光了呀。”</p>

完颜璟忘了自己没有教过洛清芷朝堂中的暗流涌动，一时发觉，耐心解释道：“人走了，关系还在。朝堂不同于江湖，不管是贪官污吏还是清流之家都需互相扶持，他们之间更讲究身份地位。</p>

陆家做官虽历经三代，但官位最高也不过是个四品，你想想，他们要想在这人吃人的官场中走下去，只靠自己或者钱财，能走多远呢？更何况陆思衡如今还没有考取功名，若他一直没有进益，入不得榜，那在陆至安卸任之后，陆家也就到头了。”</p>

宫远徵：“那日在银楼，林三爷密会之人就是陆家给自己找的大树，妄图能够树下乘凉，安享富贵。”</p>

洛清芷：“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