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上善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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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木从晚上开始，就一直观察至善镇</p>

他开启破妄真瞳望去，整个至善镇有好多个村子，村子和村子中间有大片的麦田</p>

光是他破妄真瞳能看到的地方，就有几十万人生活</p>

视野尽头还有空旷的地方，据他估计这至善镇怎么也抵得上外府一座大城</p>

清早时分，街道上忽然出现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身上缠绕着浓厚的怨气，用可悲的眼神看着路人，指着他们哈哈大笑</p>

原先那些和善的百姓，见到老头之后纷纷露出了厌恶的表情</p>

还有小孩向他扔石头</p>

老头也不躲，任由石头砸在他的身上，头上都流了血，他还是露出嘲讽又可悲的笑声</p>

边木一直观察着他，见他要走远了，赶紧跟了上去</p>

老头在前面踉踉跄跄一直走</p>

边木在后面一瘸一拐一直跟</p>

走了好久，才走出村子，来到一片旷野上</p>

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绿油油的麦田，村民们陆陆续续来到田间耕作</p>

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老头才坐在田野旁的大树下休息</p>

边木也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p>

老头看到向他走来边木忽然一愣，满是皱纹的脸上笑容消失，眼睛瞬间湿润</p>

佝偻的身体不断抽搐，最后终于忍不住</p>

“嗯嗯嗯～哇～”</p>

老头竟然哇哇大哭起来，像是憋了多年，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泪水沿着皱纹流得满脸都是</p>

直到边木也坐到大树下，老头浑浊的双眼始终不曾移开</p>

边木坐下后什么话都没说，甚至没有看老头一眼，只是静静的听着他哭泣</p>

哭声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愤</p>

不知道哭了多久，老头终于哭累了</p>

他平息了一下胸口的呼吸，紧接着又笑了起来</p>

“蛤蛤蛤哈．．．．哈哈哈．．．．”</p>

笑声嘹亮，将这么多年心中的郁气全都发泄出去</p>

脸上的皱纹都被撑开，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p>

他也不管边木愿不愿意听，抬头看着天空，就开始讲述了他的过去：</p>

我自小就生在至善镇，长在至善镇，对我来说，至善镇就是我的全部世界</p>

这个世界安静平和，所有人都是那么欢乐幸福，一旦有人遇到困难，周围的人都会立刻伸出援助之手</p>

至善司也会给那些帮助别人的人晶币奖励</p>

一开始大家都是出自内心的去帮助别人，可渐渐的一些人就变了初衷</p>

有人遇到困难，他们就立刻前去帮忙，只是为了得到至善司的奖励</p>

甚至到后来，有人竟然暗中加害别人，然后再出来帮忙，可至善司即便发现也当作没看见，依旧给他们晶币奖励</p>

如果仅仅是为了得到一些晶币，那还可以接受</p>

毕竟我们这些凡人也得活下去才是</p>

可是我发现，当人们善事做的越多，身上的平和之气反而越来越少</p>

当一个人身上的平和之气快消失的时候，这个人也就快消失了</p>

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听故事的边木突然一愣</p>

平和之气应该就是老头说的善念，被隐藏在天空上那个巨大的上善之晶吸走了</p>

可善念消失，人怎么会跟着消失呢？</p>

他没有多问，继续听着老头往下讲，老头似乎陷入了回忆，眼泪再次流了下来：</p>

我自小的玩伴，我们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原本都快要成婚了</p>

可就因为她心地善良，从不为了晶币而帮助别人</p>

她把至善司奖励的晶币全都送给那些穷苦的百姓</p>

在这人人为善的至善镇，很多人都称她为活菩萨</p>

也正是这种举动，似乎加速了某种进程</p>

很快她就变得死气沉沉，我以为她的性格变了，可谁知她告诉我，她心中的善意正在消失</p>

如果是旁人可能还感觉不到</p>

可她不同</p>

原先她即便什么都不做，身上的平和都能让身边的人心平气和，甚至能导人向善，一些穷凶极恶之人见到她，也会幡然醒悟，痛改前非</p>

而到后来，这种感觉在快速消失</p>

直到有一天，她便对周围所有的事情无动于衷，即便老人小孩在她面前摔倒，她也懒得去扶</p>

她再也影响不了身边的人，甚至在她身边，莫名的心生怨恨</p>

再后来，她就失踪了</p>

至善司的人说她离家出走了</p>

可我不相信，为了查探她的踪迹，三十多年来，我走遍至善镇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她的消息</p>

但却打听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p>

原来整个至善镇像她这样失踪的还不止一个，这些人都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p>

开始都是至善至美之人，可到后来渐渐变得麻木，最后甚至作恶多端</p>

所以我也把自己变成至善之人，终于能渐渐感受到体内莫名失去的东西</p>

或许是因我动机不纯，不是真心为善，所以每次失去的都很少，不过这么多年，我感觉我快要和他们一样了</p>

哈哈哈．．．．我想知道，我失踪以后，会去哪里，会不会再见到她</p>

哈哈哈哈．．．．</p>

老头疯狂地笑着</p>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p>

边木终于开口了</p>

老头笑完，看着边木道：</p>

“因为你不是至善镇的人”</p>

边木愣了一下，脸上还带着疑问</p>

老头接着道：</p>

“自从能感觉到体内莫名消失了很多东西后，我便能感应到，至善镇的人身上，都被一种特殊的气息缠绕，但你身上没有”</p>

边木更加惊讶，这些人身上的善念他用破妄真瞳才能看出来</p>

如果是道修，能感应出来也就罢了，这老头只是一介凡人，竟然也能感应到</p>

老头笑了笑，他站起身来</p>

边木赶紧问道：</p>

“你要去哪里？”</p>

“不知道，但是我感觉我的时间快到了，但是那些失踪的人都是在无人的时候消失的，我要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你不要再跟着我了”</p>

老者说完，迈着苍老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远处</p>

边木听他的话，没有跟上去，只是开启破妄真瞳，想要看个真切</p>

如果他猜得没错，老者所说的很多人失踪，应该就是去了怨气的源头</p>

老头前行的方向没有村庄，边木远远望去，那里好像只有一口井，只是井口有点大</p>

他刚开始还以为是村民用来灌溉的水井，没太注意</p>

可老头像是早就知道这口井有问题一样，边走边笑</p>

等到老头快走到水井旁边时，天都黑了</p>

忽然从井口冒出一股浓烈至恶的怨气，井口有两个黑袍人窜了上来，盯着老头</p>

老头看到井里有人上来，便仰头狂笑</p>

他猜对了，这些井在至善镇不止一个，三十年前他就在怀疑，甚至下去探查，什么都没发现</p>

经过这三十年的努力，终于验证了他的推断</p>

“就是你们带走了那些莫名其妙失踪的人吧”</p>

“哼”</p>

其中一个黑袍人大手一挥，两人就带着老头消失不见，连带着怨气也消散了</p>

难怪之前只感应到了怨气的确存在，却感应不到来援，原来被封印了</p>

边木在怨气出现的一瞬间，感应到了封印之力，这才起身，一瘸一拐地朝着天井那里走去</p>

等他走到天井旁边时，已经是凌晨</p>

边木完全没有心思看时辰，他蹲下来仔细看着井口，发现井口边上真的有一层封印符文</p>

没有封印之力，便无法破解井口的封印，跳下去只能落在枯井中，什么也发现不了</p>

边木嘴角微微上扬，终于找到了，他感应到井底似乎还有什么东西</p>

可惜他极玄之体被封，无法运转生都印</p>

但他的原识未封，虽然原识目前还无法运转封识印，但可以借原识调动一些封印之力</p>

这井口的封印只是为了防范凡人，封印之力并不强</p>

边木以原识调动封印之力，抓在井口，上面几个符文闪烁，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