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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高挂,化雪淋淋沥沥从檐上滴落。</p>
大夫诊完左手换右手,眉心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p>
“如何?”宋卿时问。</p>
大夫收回手,“宋老夫人脉搏滑而沉,舌苔厚腻,乃脾湿困滞之状。”</p>
宋老夫人躺在床榻上,额间压着湿布,闭眼唉声叫唤着。</p>
宋卿时说:“脾湿困滞会引起头晕呕吐?”</p>
“脾湿困滞会引起睡眠不佳,乃至头晕头痛。”大夫面露迟疑,压低了声音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p>
两人迈出门槛。</p>
大夫说道:“大人请容老朽说一句,老夫人头疼之症我实在是没能诊出来,但老夫人的症状倒有些像是……”</p>
大夫轻声吐出两个字,“中毒。”</p>
宋卿时盯着大夫,表情却没有意外,“确定是中毒?”</p>
“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大夫急忙说:“但老夫人又无明显中毒之兆,实在是叫人费解。”</p>
之前也有大夫曾诊断为中毒,但宋老夫人入口的东西一应检查一番之后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之后的饮食多加注意仍旧没有痊愈。</p>
有时白天似乎有所好转,一夜之后病症又开始加重。</p>
宋老夫人吃不下睡不好,眼见瘦了一大圈,眼眶下也是青黑一片。</p>
大夫又说:“有时思虑过重也会引起头痛乃至幻觉,我且开一副健脾利湿的药,待老夫人服用之后再诊。”</p>
这已是宋府近日找来的不知第几位大夫了。</p>
方子开了一沓,还是没有任何好转。</p>
这几日宋府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不单是大夫,还有送礼的人。</p>
宋卿时平步青云,又攀上了郭家,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适逢宋老夫人卧病在床,不少人借着由头上门送礼。</p>
不论送什么,宋卿时照单全收,谁送的送的什么,一应登记在册,存入库房。</p>
……</p>
马车停在余府的大门前。</p>
余锦安掀开车帘,正要下马车,陆凌玖翻身下马一个箭步上前。</p>
“我来我来。”陆凌玖推开小厮,伸着胳膊说:“余大人,您搭着我下车,当心别摔着。”</p>
余锦安干笑了一下,“不敢劳烦小王爷,我我我自己下车便是。”</p>
说罢从车辕的另一侧跳下了马车。</p>
刚一落地,都不知陆凌玖怎么能这么快就绕到余锦安跟前来,硬是伸手扶了他一把。</p>
“您就甭跟我客气了。”陆凌玖松开手,跟着余锦安往门口走,边说:“也别叫我什么小王爷,叫我名字就成,或者您想叫什么叫什么,叫我玖儿也行。”</p>
“我,我已经到了。”余锦安指了指大门。</p>
陆凌玖背着胳膊,不客气地说:“那正好,我也进去坐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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