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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听不清几人的对话,夜色太暗,雨势也大,他只能靠着几个模糊的影子辨别。</p>
见几人的身影纠缠,似乎有谁摔在了地上,他顿时站不住了。</p>
离得近了,才注意到唐星宇和林星言脸上的伤。</p>
林星言跪在地上,看起来格外狼狈凄惨,谢桉神色冷然,唐星宇看起来也满脸不爽,顿时觉得头都大了。</p>
“你这是干什么?”</p>
他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打算先将林星言拉起来。</p>
“成哥,不用管我,我是在赎罪。”</p>
林星言朝李成笑,眼睛很亮,在怪诞的夜里显出几分瘆人。</p>
“发什么疯!?”</p>
李成用了点力,去扯林星言,谢桉却忽然挡在两人之间,语气随和。</p>
“他喜欢跪就让他跪着呗。”</p>
“成哥,这时间也不早了,你帮了林星言不少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别多操心了。”</p>
李成被谢桉那句冷漠的话惊到了,顿时觉得林星言没救了。</p>
自甘轻贱,偏偏谢桉又对他没半分怜惜。</p>
不过也正常,她毕竟是有新男友的人。</p>
和前男友划分好界限,也是不错的做法。</p>
年轻人之间的事情,还是交由他们处理吧。</p>
“那行,我在附近订了酒店,你们也早点回去吧,淋雨容易生病。”</p>
他走的时候,看了眼林星言,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觉得格外无奈。</p>
雨水打在脸上很痛,冰凉的水浸湿全身,李成走后不久,谢桉和唐星宇也一起上楼了。</p>
林星言看着两人离开。</p>
漫长的暴雨,漆黑的夜色里,只有他一个人,跪在地上,奢求着光亮时分,谢桉许诺的怜悯。</p>
伤口被泡得发白,他又冷又疼,额头却格外滚烫,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令他感到身体发麻。</p>
可他死死咬着嘴唇,尽力保持着清醒,仰头看着四楼的窗户,仿佛透过灯光,就能见到谢桉。</p>
不知过了多久,雨水慢慢变小,天空有了几分亮光,他跌倒了好几次,或许也昏迷过了许多次。</p>
但不管怎样,他还是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跪好,断断续续撑到了谢桉到来。</p>
刻骨铭心的身影一接近,他就控制不住伸手拉住她的裤脚。</p>
动作很轻。</p>
或许他也想要用力的,但感知已经退化到他使不上多少力气。</p>
喉咙又疼又干,脑袋像是有电钻运行,令他思维迟钝。</p>
所有的一切,都在凭着本能。</p>
他像是即将融化的雪,落在淤泥里,垂死挣扎。</p>
谢桉缓缓蹲下身子,摸了摸林星言的脸。</p>
她的手掌温热,林星言的面颊更烫。</p>
长睫轻颤,阴翳也随之摇摆,他靠着谢桉的掌心,分明淋了那么久的雨,嘴唇却依旧干燥。</p>
林星言努力睁开眼睛,深咖色的眸子起了雾霾,泪痣的颜色更深了一些,或许是他面色太惨白的缘故。</p>
张了张嘴,他想告诉谢桉,自己做到了,可无论怎么努力,都发不出声音。</p>
他又急又难过,眼眶发红,却再也流不出眼泪。</p>
“你做到了,星星。”</p>
指腹摩挲着林星言的泪痣,谢桉毫不嫌弃地抱住了他,在他耳畔轻声说。</p>
“我会收留你的。”</p>
但期限不会太久。</p>
林星言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气味,却觉得更为难过,抓着她的衣服,将脑袋埋在她的肩窝。</p>
高烧的体温,烫得谢桉有些不舒服。</p>
不过她不介意,给这个时候的林星言一点小安慰。</p>
“休息一会儿吧。”</p>
她哄着他放松精神,林星言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刹那间缓和。</p>
如潮水的困顿袭来,却依旧搂着谢桉,紧紧不放。</p>
现在是早上五点,夜幕未完全落下,阳光只有黯淡的光辉,大部分居民还在沉睡。</p>
谢桉看向不远处的两人,眉梢轻挑。</p>
“你们还要看多久,帮我把他送上去。”</p>
这话是对夏佑和唐星宇说的。</p>
这一晚,不仅林星言没睡,他们三人也没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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