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捋清他们仨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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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查清楚是何方势力救走他的？”</p>

安公公摇摇头：“暂时还未有线索，不过对方一行人对死牢很熟悉，来势汹汹，我方根本无法招架，眼睁睁看着他们将人给劫走走……”</p>

南廷玉凝眉沉默下去，眸色晦暗，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想，他抬起头看向郁娘的方向，沉声道：“这件事情，不要让她知道。”</p>

这个“她”指的是谁，安公公自然明白，他点点头。</p>

郁娘安静坐在小杌子上，抱着火火，听苗苗喋喋不休诉说这三年的事情。</p>

说到后面，苗苗一把挽住郁娘的手肘，埋首到郁娘肩膀上，抽抽搭搭道：“郁娘子，自从你走后，我茶不思饭不想，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万幸还有火火陪着我，要是没了火火，我怕是要在这长乐宫中孤独到老了。 ”</p>

郁娘看着左右肩膀分别趴着的火火和苗苗，这一人一狗将她抱得很紧，像是怕她会再次消失。</p>

她心中暖暖的，想到了当初在东宫的那段短暂无忧的时光，她们仨互相作伴，互相温暖。</p>

她温声道：“苗苗，这些年辛苦你了。”</p>

苗苗哼哼两声：“不辛苦。”</p>

郁娘又谢了她几句，才看向火火，仔细打量火火，发现它脑门毛发竟然变得稀疏许多，与两侧相比明显凹了进去。而且本来黑黄杂交的毛发现在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黑黢黢的毛发，看着跟被人磨平了一样。</p>

“火火的脑袋怎么秃了？”算算年纪，火火也不过才四岁，正值壮年，不该秃头。</p>

苗苗附到郁娘耳边，用着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这些年，太子殿下只要一喝醉酒，就抱着火火自言自语，久而久之火火的脑门就被摸秃了……”</p>

郁娘愣住：“……”</p>

火火大抵是知道在聊自己的事，立即汪汪两声，表示委屈。</p>

苗苗单手掩唇，继续道：“郁娘子你不知道哇，你走的第一年，太子殿下几乎每晚都要饮酒才能入睡……”</p>

郁娘没说话，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南廷玉，他此刻正在和安公公说着事，眉目间浮起凝重。</p>

“哎，就是可怜了火火，被太子殿下缠上，夜里睡不好觉，白日还要被太子殿下让人带去操练，说是要让它炼得精瘦康健一点。”</p>

苗苗私以为太子殿下此举是有一丢丢报复之意在里面。</p>

幼稚的太子殿下，就算生气了也只能这样发泄。</p>

郁娘收回视线，望向火火膘肥圆润的体型：“那它怎么还长胖一圈？”</p>

“因为后来火火怀上崽子了……”</p>

郁娘闻言一愣，随即想到，按照年龄火火确实早就该做母亲了。</p>

她摸着火火后背的手，绕到火火肚皮前，原来这里不仅有长胖的缘故，还有作为母亲留下来的痕迹。</p>

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了。</p>

过去这三年，对于它来说，是青春正茂、意义非凡的三年，可她却不在身边。</p>

想到这，她心中忽然生出些愧疚之意，下巴轻轻抵上火火的额头。</p>

当初离开没能带走火火一直是她心中的遗憾。</p>

苗苗继续手舞足蹈向郁娘描述火火的事：“火火肯定跟郁娘子你一样，是个天仙，它当初随太子殿下去狩猎，一露脸就将一群皇家猎犬迷得死去活来，哈哈哈……我们火火…………”苗苗笑声陡然变得古怪，“就每年从里面挑两个又高又英俊的猎犬做夫君……一年生两胎，胎胎父亲不一样……哈哈哈……”</p>

郁娘：“……”她心中伤感顿时拂去，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p>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p>

怕苗苗笑岔气，她岔开话题，询问其他事宜。</p>

苗苗还处在激动中，东一榔头，西一榔头说着话。</p>

郁娘从苗苗口里得知，宣若薇和南廷玉的婚事以尚未平定叛乱为由搁浅了，一搁便是三年，将宣若薇生生拖到二十岁。</p>

宣家很是不满，战乱一过，便多方施压南廷玉，但南廷玉仍未松口。</p>

“这两年，宣姑娘大概是知晓太子的态度，自觉丢脸，也不怎么往长乐宫跑了，咱长乐宫除了我和火火，就没进来过一个女的。不过，有次安公公喝醉，听他迷迷糊糊叨咕着话，好像是说太子中间想立一位霍良娣，但不知为何，兜兜转转没有立成功。”</p>

“霍良娣？”</p>

“是啊。”</p>

郁娘心中挖苦道，他一边打仗，一边找她，还不忘要立“霍良娣”，竟能一心三用。</p>

偏偏，他还要扮作深情的模样。</p>

他和他那位父皇，真是像极了，也幸好她没有姚贵妃那样显赫的家世，否则现在的她早就被吃得不剩骨头。</p>

他们这样的男人，归根结底，爱的还是他们自己。</p>

郁娘本还想去见裴元清等人，得知他们数日前便已离开府邸，去西域为南廷玉找治疗蛊毒的解药，她心中失落起来，也不知道这三年裴元清和苏子他们怎么样。</p>

与长乐宫的旧人一一寒暄完毕，郁娘去找南廷玉，她开门见山：“你将萧重玄关在何处？”</p>

南廷玉伏在折子堆积如山的桌案前，闻言没有抬头，声音平淡道：“死牢中。”</p>

“殿下，我已经跟你回来了，放了他罢。”</p>

“孤既已答应你会放了他，那就不会食言。”</p>

“我想见他。”</p>

南廷玉攥紧手中狼毫：“不成问题，后天，孤便带你去看他。”</p>

她今晚过来句句离不开萧重玄，字字不多余，不知道在他放了萧重玄之后，她会怎么样？是不是一句话都不愿和他说了？</p>

“为何不能明日就让我见到他？”</p>

“明日，孤需要进宫述职，待述职完毕，后天，孤一定会让你见到萧重玄。”</p>

说到后面一句话，他抬起头，神色认真。</p>

郁娘盯着他的眼，见他不似作假的样子，没再纠缠，福身告退。</p>

她没看到她转身后，南廷玉的目光一直落在她后背上，眼中是不甘和苦涩。</p>

不甘她心里没有他，苦涩她只念着萧重玄。</p>

可这般恶果，是他所酿，也只得他自己咽下，独自消化。</p>

她能回到长乐宫，已经是他威逼利诱的结果，还再进一步强迫她，还想再多一点贪念，只怕会适得其反，让她避之若浼。</p>

皇宫。</p>

白玉石屏风后面，南筠之掩着唇轻轻咳嗽，他近日染了风寒，心口乏闷，索性连早朝也不上了，就待在寝殿和越公公下棋、品茶。</p>

南廷玉过去时，正是一局终了，南筠之赢了，越公公忙在对面说着讨好的话。</p>

南廷玉向着屏风后方的人影行礼：“父皇。”</p>

“太子来了，还是让太子来和朕下棋，这么多年，只有太子敢赢朕，能赢朕。”南筠之笑着摆摆手，示意越公公起身。</p>

越公公一边起身，一边拍马屁：“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太子殿下厉害，那正是因为陛下您教导有方。”</p>

南筠之闻言，开怀大笑起来，比起别人夸赞他，他心里更满意别人夸赞南廷玉，毕竟南廷玉是他凝结了半生心血，才培养出来的最为优秀的作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