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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结合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话,也就说得通了,那何止是比千山万水还要远,那应该是凡人穷尽此生也不能靠近一步的远。</p>

终于把几个大夫说服——忽悠过去,柳如思在他们吃完早点后教了他们用肥皂洗手的方法,其实和之前教的酒精消毒方法差不多,就是七步洗手法。</p>

不过比之酒精刺鼻的味道,用肥皂洗手的体验感会好上很多。</p>

柳如思又交待留守疫区的丫鬟们,让她们用肥皂替代一部分酒精的消毒工作,这样酒精的消耗量就能大减,毕竟酒精的制作成本高和产量小,而且另有外传的风险…</p>

大夫们还是和昨日一样的分配,李春甫主要负责外诊,不过今天从镇北开始。</p>

柳如思如饥似渴的抄着方,把着脉,可惜这是第三日了,一个时辰后就没人了…</p>

闲坐了一会儿,消化完今日摸过的脉象,柳如思突然小声道:“李老师,趁现在无事,我教您缝针治伤之法如何?”</p>

李春甫眼睛瞪大,他知道这柳夫人没有藏私的意思,问什么都会直言相告,但他没想到他没问,她居然也会主动要教。</p>

“为什么要教我?这些…世外高人教的应该是不传之秘吧,否则怎么会只让你悟少许就不让看了?”</p>

柳如思帷帽下无语了一瞬,她还把自己给框住了?</p>

“那高人没说不能外传,而且,其他人我也没教过的,怕不懂的人学去了胡乱用。现在想教给您,一是投桃报李,二是希望这些治伤的方法能传播开来,救更多可救之人。”</p>

李春甫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是摆摆手说:“这没伤者,也没法教吧?”</p>

“没事的,我让人准备好新鲜猪肉了,我会的也只是缝皮缝肉,最多再缝点血管,往深处的内脏是不敢碰的。”</p>

柳如思示意旁边的雪霏把篮子里刚买来的猪肉拿出来。</p>

李春甫半晌无言,随即起身道:“缝皮缝肉也就够了,伤及肺腑的本身也难救,不过那种伤者一般情况危急,死马当活马医比袖手旁观的好。”</p>

柳如思笑着打开医疗箱,从里面拿出第二层的器械,然后持刀在猪皮上割了一道口子。</p>

“李老师肯定知道,治伤最关键的一步,是先止血…”</p>

她是真心想教,所以光止血她就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听得李春甫都快不耐烦了,她才往下继续说:“接下来是清创,各种外伤都可以用肥皂水清洗伤口,然后用淡盐水冲洗…”</p>

“怎么没用到你说的消毒水?”李春甫打断她的啰里八嗦。</p>

柳如思抿了抿嘴然后说:“因为我不会把制取消毒水的方法教给您…”</p>

李春甫沉默了一下,然后问:“也就是说,你会把制肥皂和淡盐水的方法教给我?”</p>

柳如思笑了笑,然后从衣袖中掏出几张纸递给李春甫。</p>

他打开看,发现不止是详尽到令人发指的肥皂和淡盐水配方,还有羊肠线制法,还有…两张两尺多长写满蝇头小字的正、反面人体结构图。</p>

与平日里他们记的穴位图不同,图上标的是许多的器官、肌肉、血管和听过的没听过的神经。</p>

“这是你昨晚画出来的?”却是褚时钰发问,他可没看见她动笔,那就只能是在大帐中,画这样两张精细的图,不会是一夜没睡吧?!</p>

“不是,我来河庙镇的第二夜就开始画了,原本是想作为交换,看看能不能让老师们教我医术。”柳如思温声道。</p>

她没想到,李春甫在她提出交换之前就教她了,她昨晚加紧了些,用了半宿把图画完。</p>

李春甫半晌说不出话来,反复看着两张图,眼中渐渐有了湿意,在水珠溢出眼眶前,他仰了仰头,然后双手稳稳的把几张纸再叠好放进怀中,语气强装自然的说:“接着教吧,伤口怎么缝才好。”</p>

柳如思滔滔不绝的讲着每一层缝合的手法和技巧,说的时候还不断回忆自己前世所学,希望能想起更多东西。</p>

以至于猪肉上小小一道口子,你一针我一针的缝,直到褚时钰提醒他们该用午餐了,才由李春甫加速将猪肉缝合完,毕竟是会针灸的,手稳得很。</p>

回到疫区里吃饭,李春甫还想接着聊治伤的事儿,但柳如思自从坐下吃饭后,说话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李春甫也看出来了,她一定要把嘴里的东西咽干净了再说话。</p>

“啧,你这人,也太一板一眼了,这样活着多累啊。”李春甫叹息道,这样的人固执得很,只有别人适应她的份,所以他也只好默默的吃起饭。</p>

终于等柳如思吃饱放下筷子了,李春甫又开始闲聊般问:“你那么多东西都肯倾囊相授,为什么独独一样消毒水不肯教?”</p>

柳如思垂眸,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这东西和庸医手里的药方一样,有用也能害人不浅,不如一开始就不传出去。”</p>

“你是说…饮用?”李春甫想到她一直强调不能入口。</p>

柳如思微微点头轻声说:“伤胃伤肝伤脑…几乎什么都伤,甚至能直接中毒身亡,这世间酗酒者已是不少,那些人引发的惨剧不少了。”</p>

褚时钰静静看着她,东山村似乎没有与她关系近的酗酒者,所以…是另一个世界留下的心结吗?</p>

可因为有用,而不得不做出来用,但她只相信她自己能控制好后果,还有…相信秦烈不会背叛她的意志。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死缠不放,她是不会让他知晓的,尽管这样得来的共同秘密,已经让他很开心了。</p>

李春甫没有追问制作方法,能大公无私到这种地步已经是罕见至极了,他转而问:“那你教给我的这些,可以转授给他人吗?”</p>

“学医之人都可传…制肥皂和羊肠线的方法最好只教给有德行的良医,这两样是可以售卖谋利的,无德之人不配。”柳如思淡声道。</p>

“哈哈哈哈…”李春甫大笑不止,许久之后才叹气说:“你的想法和世间常理是反的,无德之人往往才盆满钵满,有德之士穷困潦倒难以为继啊。”</p>

“那便试试,扭转这世间常理。”柳如思开玩笑般说着。</p>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随口一说般,褚时钰的心却怦怦直跳起来,他是知道的,她从不说昧已心的话…那是不是,她想试试,或者,曾经想试试,扭转世间常理?</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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