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借病翘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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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激烈,而是险象环生,越是排在前头的,越是不鸣则死。”</p>
褚时钰并不顾忌的,将那些隐秘的听闻说出:“在民间,人们缺医少药,幼儿夭折十之一二,算是正常。而富贵人家是不缺医药的,起码,在宁王府时,从大皇兄到老四,几个男孩都好好的。”</p>
“可入主京城之后,已健康长到两岁的老四,却日益病弱,直至五岁时,被一场风寒带走了。”</p>
柳如思心中微凛,悄声问:“所以是,有人故意谋害了你四弟?”</p>
“至今没有定论,我那时也才六岁,后来我有能力之后,试着调查了一番,什么也没查到。”</p>
褚时钰冷笑了声说:“但更说明是有问题的,就算真是病死,也该有诊治、用药等等的详细记录。而谋害皇嗣之事必定做得小心谨慎,事后会清扫一切蛛丝马迹。”</p>
“会觉得悲愤吗?”柳如思轻声问。</p>
瑞凤眼微垂,他摇了头,事实上他会觉得那个梦不止是个梦,就是因为里头有些他不知道且没想到的事,但那个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是符合他性格的…</p>
“即便老四活下来,也难保他不会想杀我…”未说出的话很明了,或者,褚时钰也会杀了四皇子,仅因为那是有力的竞争者。</p>
柳如思默然,宫斗剧里的斗争多可怕都觉得合理,因为总觉得是假的,可身临其境,身边亲密的人就参与其中,多少让她有些毛骨悚然…</p>
见她神色,褚时钰又换了种叙事方式:“记得之前,我说白雪公主故事里的君主像个摆设吗?”</p>
“嗯…”柳如思略微猜到他的意思,悄声问:“可那位,不是有意…让你们相争的吗?否则,为何一直不立储?”</p>
柔眼对她笑着,她真的很敏锐,朝中至今还有大臣没想明白这关键呢…</p>
他接着说:“我年幼时也觉得,父皇是完全放任的。但随着我能掌控的事情增多,才发现,父皇是设有界限的。”</p>
“二皇兄出了宫就沉迷美色,十六岁时在行房中被惊吓…落下隐疾,后来病急乱投医,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就痴傻了。”</p>
柳如思满脸怪异的评价了句:“太荒诞了。”</p>
“但这场谋害,比直接夺命高明了许多,不是吗?一切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说是二皇兄自食恶果。”褚时钰却是不以为意的评价。</p>
“是有人加害?”柳如思一时当真觉得很合理。</p>
“那时我十四,在宫中受贤贵妃打压,黯淡如尘埃,老四早死,老五十岁,别的就更小了…而事发前夕,十八岁的大皇兄在北方掌兵,大胜鞑靼敌军。”</p>
“所以…是康王?”柳如思极小声问。</p>
“也没有定论,但朝中臣子都心中有数,是先皇后的手笔。至于大皇兄有没有参与,就不得而知了,二皇兄出事在大皇兄班师回朝之前。”</p>
褚时钰毫无顾忌的侃侃而谈:“而大皇兄回京之后,立储的呼声就到了顶点。包括我,那时都认为该定下了,毕竟其他人未成气候,而大皇兄又立如此大功,已足见才能。”</p>
“但还是没立,皇后成了先皇后…”柳如思轻声叹息,又立刻看了下褚时钰神色,还好…他好像不在意她为他人而叹…</p>
“岳千章就是那时自愿当了枪头。在父皇表示过立储之事再议,且寻了理由幽禁先皇后之后,岳千章仍然在朝堂上三番四次的怒斥,最后以死相逼,终于惹恼了父皇。”</p>
褚时钰满眼深意的看着她…</p>
杏目滞了下,接着就是无语至极!这货还是更介意岳家父子的事!这是嘲讽岳千章愚蠢迂腐呢!</p>
“所以,界限是什么?”柳如思扯回正题。</p>
褚时钰也顺她意,直接总结道:“宫中的幼子不可动,皇子之争不能全凭母族,另外,立功本身没用。”</p>
柳如思茫然不解:“这怎么看出来的…四皇子不是?”</p>
“应当是老四死后才设的,在那之后,宫中的皇嗣就没出过大碍,我也得益于此。”褚时钰说着,却是又想起梦中,父皇抱着大皇兄惊骇欲绝的模样…</p>
随即他又冷笑:“不过,只是安危无忧而已,甚至若是兄弟间直接动手,这条也不一定。”</p>
见他神色,柳如思柔声道:“还好,你足够优秀,那些韬光养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p>
听得温声软语,褚时钰顿时就荡漾起来,侧过身就噙住娇嫩红唇,汲汲索求…</p>
不过手上有泥土,这回没抱住她,于是她反应过来就立刻躲开了。</p>
“能别光天化日做这种事吗?!”</p>
娇媚脸颊微红,娇嗔的同时看向通道那头的马厩,褚时钰带来的侍卫也有少许不识字的,此时和护院一起跟着雪霏学习。</p>
褚时钰身体收敛回去劳作,但又开始贫嘴:“昨天到现在都没亲近,总要让我解馋嘛…”</p>
“没亲近?”杏目怒瞪,但红霞更浓了。</p>
贫嘴的人亦是耳尖发红,嘴上还狡辩着:“咳…不一样的,嘴才能解馋,那儿叫泄火…”</p>
“别说了!”</p>
柳如思再次被闹得直咬牙,眼见他要继续说私房话,赶忙回到正题:“还是没说你为什么科举呢!”</p>
“嗯,我接着说。”难得她问,褚时钰不得把来龙去脉给她说清楚?</p>
“之前说父皇设有界限,但事实上父皇从未明言或暗示过,我在宫中的时候,更是一无所知…”</p>
褚时钰面露冷色:“自八皇子出世以后,我的处境便一落千丈,因为我处于贤贵妃名下,住在锦仁宫,吃穿用度都要从她手上过。”</p>
“饮食份量减少,还都是变了味的。我的财物可以被下人随意拿走,除了按例该有的皇子衣饰,几乎是一无所有。冬天别说是炭火,甚至没有一床厚点的被褥。”</p>
柳如思心疼道:“她何以做得这么狠毒,这般的肆无忌惮?”</p>
“大约是觉得有肆无忌惮的倚仗吧,我十多岁才明白,那时我身边唯一会看顾我的小吉子,是父皇安排的,替我挡下了不少杀招,并且父皇给了贤贵妃一些教训,才使得她不敢再直接下死手。”</p>
柳如思不解蹙眉问:“那为何不直接给你换个环境?那么小,就不怕你受不了苛待…”</p>
“因为父皇想要的不只是活着的儿子…也确实如他所愿。”</p>
褚时钰有些出神的说:“我就是在那一年,突然就脱了蒙昧。先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总说母凭子贵,但其实也同样子凭母贵…我起了念头,想离开贤贵妃,回到生母身边。”</p>
“但那却不是我那个年纪,能做得到的事,特别是头两年,我不得不把精力放在应对苛刻的环境上…在皇子读书的文本堂,会有茶点供应,冬日也不缺炭火。”</p>
“为了合理留在文本堂,我花了许多心思读书,这样在下学后,我会有许多疑惑去问先生…我能有如今的才学,有一部分便是那时的缘故。”</p>
听着他的故事,柳如思不禁有种同病相怜之感,她不也曾是这样…</p>
因被同学欺负,她就经常往办公室跑,为了合理留在办公室,就找很多题去问。问得多了,成绩就上去了,进而有些老师喜爱她,对她有更多看顾…</p>
如此正向循环着,再加上有奖励、奖学金等诱惑,到后来她已经分不清,是不是真的喜欢学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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