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故人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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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不知名的小鸟，碰巧撞在满肚怒火的钟小军枪口上被他射下后，他总算出了一口恶气，正准备回岸边上船离去，身后传来老人的声音：“姓钟的小子，你只要打下10只鸟，我就答应教你练枪。”</p>

钟小军马上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您老人家说话算数？不是一定要打飞在空中的才算吧？”</p>

姓王的老人听到钟小军如此回答，又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后说道：“我们老兵向来是一口唾沫一颗钉，说话肯定算数。不管是打停在树上的还是在飞的，只要打下10只，你们三个人都可以留下来。”</p>

两人之间是用普通话在交流，阿娅和阿卡在钟家岛上的时候，虽然也尝试着学了几句，但毕竟时间太短，只学会了几个简单的比如吃饭睡觉鱼鸟猴子这些，根本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p>

阿卡就赶紧问，钟小军就告诉姐妹俩自己与老人之间的赌约。听完钟小军的话，姐妹俩都是面露喜色，阿卡更是高兴得跳了起来。老人冷眼旁观，心里也在好奇，怎么他们就这么有底气？</p>

钟小军从T恤左胸口袋里面掏出一小把石子，从中选出10颗磨得最圆表面最光滑的，他决定好好露一手给老人看。他可不打算用20颗30颗石子来打10只鸟，他要用10颗石子打下10只鸟。</p>

老人看着钟小军在小院外面的树林边，轻手轻脚地摸到树下，等小鸟和麻雀停在树枝上不动的时候射出石子，完全是弹无虚发。而且他似乎为了炫技，还专门选的是小鸟小麻雀。</p>

不过这倒是老人误会钟小军了，他专门选体型小的鸟和麻雀打，是因为他用内裤皮筋做的弹弓弹力有限，打体型大的鸟，他担心就算命中也打不下来，而不是为了炫耀自己射术有多高明。</p>

对于钟小军来说，用弹弓射树上静止不动的小鸟是很容易的事情，毕竟海鸟是他在钟家岛上填饱肚子的主要食物来源。</p>

自从钟家岛南边礁盘被鲨鱼占据之后，他就主要以海鸟为食，要是打不下来海鸟，中午晚上的烧烤就没有着落。</p>

在钟家岛上的丛林里面射击海鸟难度比现在还大一些，因为海鸟都是在树冠顶上筑巢，射击距离要远一些，而且海鸟体型比麻雀大得多，所以他必须射中海鸟脑袋才行。</p>

而这块平地周边的树，除了木房子后边的大树外，前面的都是一些小树。</p>

钟小军一路打，等小鸟或麻雀掉下树来，阿卡就一路飞奔过去捡起来，并且大声报数已经打到多少只了。等她报数有10只之后，钟小军却没有停。</p>

他这时候才打算炫耀一下，他让阿娅跑到树下把鸟惊飞，趁鸟飞在空中的时候，再把鸟打下来，不过弹弓皮筋的弹力有限，打中了5次，但只有3只小鸟落在地上，有两只大鸟虽然被石子命中，却带伤飞掉了。</p>

阿卡喜滋滋地用一根细藤蔓拴着13只小鸟小麻雀展示给老人看，老人点点头招呼众人回到正中那间木屋坐下，重新详细问钟小军的来历以及他这手射弹弓的本领是怎么练的？</p>

尤其是为什么要练习射击飞在空中的麻雀？如果单纯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那么射停留在地上或者树枝上的麻雀更容易。</p>

而要想射飞在空中的麻雀，涉及到要计算提前量，并且计算完提前量后必须马上射击，这个时间窗口是极短的。相当于要付出10倍的辛苦，换来的收益却只是打静在树枝上不动麻雀的十分之一，等于付出了百倍的努力。</p>

钟小军老老实实承认是自己爷爷从小要求他这样练的。爷爷骗他说打下空中飞的麻雀拿来下酒更香。</p>

老人微微一笑：“你爷爷这个说辞倒是很有意思，他是猎人吗？”</p>

钟小军摇摇头：“ 我爷爷也是老兵，后来还当过生产队民兵连长的。爷爷说他以前是昆明军区11军侦察营的。”</p>

老人闻言来了兴趣：“11军军直侦察营？你爷爷是哪年兵？说不定我还认识呢。”</p>

钟小军哪里知道自己爷爷是哪一年兵？只是说自己爷爷当了十几年兵，最后却是退伍复员的，爸爸妈妈从小就叮嘱他不要问爷爷这事。爷爷有时候喝醉了也经常念叨，说自己一身好枪法却落到这般田地。</p>

老人陷入了沉思：“11军侦察营、当了十几年兵，最后退伍复员，当年这种事应该很少，姓钟，姓钟......”</p>

老人突然一拍大腿：“想起来了，你爷爷是不是叫钟天志？”</p>

钟小军大吃一惊：“我爷爷是叫钟天志，您认识我爷爷？”</p>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觉：“你爷爷在11军侦察营干过不假，但他不是从11军侦察营退伍复员的。</p>

他是从昆明军区敌后侦察大队退伍的，看来他对老部队当年处分他的事一直耿耿于怀，都不肯承认自己是这支部队的人了。”</p>

老人又问道：“你爷爷如今还好吧？身体怎么样？”</p>

钟小军说：“我爷爷6年前就去世了，他一个人住在镇上没人管，酒喝得太凶得了肝癌。”</p>

老人叹了一口气：“你爷爷当年身体好得很，原本不该这么早就去世的。我是71年兵，爷爷当兵比我还早三年，应该是68年的兵。</p>

那时候我们跑10公里武装越野，他还帮着班里的兵扛了一挺轻机枪，这样都还能跑进中队前三。唉，说起来解放后要求破除封建包办婚姻，但是在农村这种现象依旧长期存在，你爷爷就是栽在这件事上面的。</p>

当年你爷爷也不是一直当大头兵到退伍的，他在11军侦察营就提干当排长了，在昆明军区侦察兵大比武中脱颖而出，被军区情报部调到昆明军区敌后侦察大队一中队六分队。</p>

你爷爷当时在老家被父母安排了一门亲事，虽然还没有结婚但已经定亲。但是爷爷一直不同意，提干之后拖着不办婚事，还在昆明与驻地女青年谈上了恋爱。</p>

后来这事被老家女方闹到了部队，你爷爷不同意跟老家的女子结婚，被部队当提干之后喜新厌旧的反面典型进行处分。当时大队部正打算把你爷爷提为副连级的副分队长，结果最后按战士退伍复员处理。”</p>

钟小军心想难怪从来没听爷爷提起过奶奶，可能爷爷心里一直没有原谅这件事吧，毕竟爷爷的一生就断送在他的奶奶手上。只是奶奶在他出生前就去世了，钟小军也没有任何印象。</p>

老人也重新做了自我介绍：“我叫王士文，当时我跟你爷爷是同一年调到军区敌后侦察大队的，不过我是从14军侦察营选拔的，分到了一中队八分队。</p>

我跟你爷爷认识很早，74年的时候，我们都作为侦察兵骨干到老挝和越南，对他们的侦察兵和特工队员进行培训，那时我们虽然不是一个军的，但关系还不错。”</p>

钟小军见老人与自己爷爷几十年前就有老交情，作为一个干过电话营销和当面销售的年轻人，他马上拉近关系：“老爷子，您跟我爷爷是一个辈分，以前我爷爷在世的时候我就喊他老爷子，从今以后我也这样称呼您啦。”</p>

王老爷子也开心起来，难得地露出笑脸：“我和老婆子无子无女，没想到老了在异国他乡倒捡了一个干孙子，哈哈。”</p>

王老爷子笑了一阵后说道：“你爷爷当年是怎么教你射击运动目标的？”</p>

钟小军就回答：“先要看清麻雀的运动方向啊，还要包括仰角和下滑角度，不然就成了指东打西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