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逃脱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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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要出宫入住公主府的消息，锦琅也很快知道了。</p>

“你走了倒也好，这皇宫终究不适合你。”</p>

锦琅轻声说着。</p>

玉山问：“你想要离开吗？ ”</p>

锦琅笑着摇头。</p>

“杨琏没有说错，我连吐葡萄皮都不会。”</p>

她伸出手，光洁柔嫩，连纹路都呈现娇美的模样。</p>

“就算一辈子困在金笼子里面，打开笼子门，我也不会飞了。”</p>

锦琅喝着茶水，柔声说着。</p>

茶水有人照管，永远是一个温度，她想喝的时候，不冷不热，最为可口。</p>

有宫女轮班专门盯着茶壶，就为了能让锦琅喝到合适温度的水。</p>

“我养尊处优，我百无一用。这是父皇和母后给我的恩赐，也是他们给我的枷锁。”</p>

锦琅平静地抬头，仰望外面的天空。</p>

鸟飞过，没有痕迹。</p>

“玉山， 王夫人无论如何不会把你养成这个样子，虽然你不是她亲生的。”</p>

玉山不语。</p>

外人只觉得王夫人领着玉山读佛经，都把玉山养傻了。</p>

只有玉山知道，每一次出门礼佛，王夫人教她各地山水形胜，沿途给她指点什么叫做人间烟火。</p>

“玉山，乱世之中，豪门贵女学的那些东西全无用途。王家教我的那一套，也可笑至极。玉山，宁肯吃风尘满面的苦，别去作一个只知道依附的人。江山未定，有时候，贵女比百姓家的女人更惨。”</p>

王家人一直都记得黄巢之乱的时候，那些豪门贵女的遭遇。</p>

提起来让人心惊胆战。</p>

自从皇城驻军西行，贵族落入深渊贱如泥。邑号尽变寒门贫，郡君化作平民妻。扶犁黑手亦持笏，食肉朱唇却念斋。</p>

黄巢的手下将领，最喜欢抢夺贵族女子作妾室和玩物。</p>

上至五十岁的妇人，下至七八岁的女孩。</p>

女人的哭声，对于叛乱者来说，是最高奖赏。</p>

叫得越凄惨，听起来越悦耳。</p>

真动听啊。</p>

“玉山，打江山是男人的游戏，女人是永远的战利品。你要学会自保。所谓家族的荣耀一文不值，你只要自保。至于其他的，和你全无关系。”</p>

王夫人从家族的历史当中，只领悟到了一点，女人是江山游戏里面的点缀。</p>

却是男人制造的苦难的最佳受害人。</p>

“玉山，我们现在所处的是阿修罗道。身行微恶、口行微恶、意行微恶、起骄慢、起我慢、起增上慢、起大慢、起邪慢、起慢慢与回诸善根。到处都是傲慢的人，为了名利争斗，看不清自己，看不清别人，为眼前的一切斗得你死我活。然后又说不定哪一天，外来的天火，把一切都烧干净了。所有人都参不透，等到参透的那一天，也许所有一切都化为灰烬。”</p>

阿修罗道，因阿修罗有美女而无美食，而帝释天有美食而乏美女，两神相互妒忌，所以时常相斗争战。</p>

故俗谓战场为“修罗场”。</p>

阿修罗来自哪里？</p>

来自人心内部无休无止的贪婪吧。</p>

西都金陵算是一个修罗场吗？</p>

华美的宫殿，娇艳的美人。</p>

宫墙外面，很多人家都歌舞升平。</p>

“玉山姐姐，出去之后，帮我完成一个心愿好吗？”</p>

“什么心愿？”</p>

“超度一下杨莹。”</p>

上饶公主杨莹。</p>

“玉山姐姐，都说她是病死的，你相信吗？”</p>

病死的，也许是也许不是，李昪说她是病死的，那她就是病死的。</p>

“她是被毒死的，父皇觉得她应该去陪着景迁。”</p>

锦琅淡淡地说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