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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肯来京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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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搂得更紧了，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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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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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彻想着他也许是把自已认成了别的人，有些无奈，偏过头解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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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臣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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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陪我回京，说好的……说好的不会丢下我一个人……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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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比温泉还滚烫的水珠滑进衣领，司徒彻还想说什么，突然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心里刺痛了一下，他曾经也这么对小雪花承诺过，可他还是没做到，没有保护好他，让他被狼叼走，尸骨也找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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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香气扑鼻，司徒彻意识到他与公主现在的距离太过亲近了，周楠贴在他背后，脑袋埋在他的颈窝，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乖巧又粘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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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跟他有些像……真的很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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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喃喃自语，默默纵容了身后的人，也许是埋藏在心里的情感压抑了太久，一直在发酵，就这样，保持这样的宁静，公主把他当做别人，直到清醒过来，他把公主当做小雪花，贪图片刻的温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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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楠没能安静多久，这身体冰冷发寒只是一个小小的前奏罢了，冰魄真正的威力才刚刚开始发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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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又陌生的疼痛开始疯狂占据身体的每一处，周楠抱紧他的手渐渐握成了拳，平整光滑的肌肤上一根一根的青筋凸显，像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额角上，手腕上，脖颈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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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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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察到他的异常，司徒彻的身体不自觉地绷紧做了防备，因为……这一切似曾相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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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用力推开他，自已也被泉水淹没，司徒彻去捞他，怕他溺水，却被他一掌打到了旁边的石头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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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浪冲天，水花四溅，他像是发狂的野兽，似乎要卷起整个泉水，搅得世界不得安宁，手上的口了也越扯越大，鲜血迫不及待地喷涌而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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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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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彻知晓他刚才打碎金棺已经用尽了力气，现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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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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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叫是司徒彻发出来的，他的肩上被狠狠咬了一口，这疼痛……他烧成灰烬也不会忘记，那里有个深深的伤痕，八年前的，现在也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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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咬着他，毫不留情，毫不收敛，似乎要把身体里的疼痛完完全全转移到他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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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彻感觉他可能把他的肩吃下去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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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到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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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小脸清晰地浮现出来，慢慢与面前这个人重合到一起，他惊慌地发现，两人其实长得很像，只是八年前那个小包了还未长开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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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一样的眼睛，一样的目光，一样的气质，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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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把小鹿送给他，情不自禁跟他跳下陷阱，说不清楚的亲近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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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送我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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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喜欢京城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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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去京城，我就带你骑马到处玩儿，让你见识天都的繁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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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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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很久的眼泪突然就流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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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花……你就是小雪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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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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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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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水池中大哭又大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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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个早已被毒物侵蚀，不省人事，两个人像疯了一样在温泉里扑腾，沉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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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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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开禁锢周楠的手，这次是告诉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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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周楠就在他身后留下一道抓痕，隔着衣服也疼得那样明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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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跟小时候一模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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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彻有些无奈，但语气明显变成了宠溺，周楠还咬着他，这疼痛又痛又甜蜜，他大概已经疯了，他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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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司徒彻任由他造次，任由他把伤痛转移到自已身上，一如八年前，直到深咬的动作变成吸吮和舔舐，司徒彻的肩膀已经彻底被染红，只是深色的内衫把鲜血掩盖了，只有周楠那鲜艳如血的双唇知道真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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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彻静静看着他，面前的人身上的白纱被泉水沾湿，轻薄的布料紧紧地贴在身上，水面上环绕着雾气，好像梦境，又像仙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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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是公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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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他靠在岸边的石头上，原先对公主的心疼突然就加深了千百倍，只有他知道那时候的小包了，现在应该说是小公主有多凄惨，有多绝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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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远记得遇到小周楠的情景，那时狼狈又惊恐的小姑娘一边哭一边求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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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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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滴水珠融入温泉，悄无声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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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彻梳理着浮在水面上及腰的长发，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声音温柔得不像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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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会丢下公主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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