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根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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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实在生了六个闺女后的第九年终于迎来了第七胎，生赵家小七那天宋姨娘屋里屋外守着好几个稳婆，杨夫人坐在罗汉床上手里紧握着帕子指挥着进进出出的婆子丫鬟，看着人多但井然有序，除了宋姨娘的痛苦呻吟和稳婆的安抚声半点不显杂乱。</p>

“夫人，姨娘快生了”丫鬟红霞快步从产房出来报，杨夫人握紧帕子的手一松，站起身抬步进了产房来到床边。</p>

看着宋姨娘苍白满头是汗的小脸，握着她的手怜惜的道：雅贤加把劲，忍忍就过去了，等着臭小子长大了，你用板子削他，让你糟了这大罪。</p>

宋姨娘疼的不行还是抽了抽嘴角，心想，恐怕我想揍这臭小子，您怕是第一个拦着的。</p>

这时外面晴空高照的天气突然变得阴沉，云层开始聚集，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倾盆大雨毫无预警地猛然降落。赵老实抬头看看窗外的天，又开始来回踱步： 中了，都中了。</p>

赵顺一会儿等雨停，你就去开始准备粮食、药材、布匹，这次附近十里八乡记录在册子上的老弱穷苦人家都派人送去一袋。</p>

府门口也要设一个月粥棚，话落，他转过身对着窗外合手拜了三拜：老天爷保佑我儿平平安安落地。</p>

一个月前，赵老实约了友人去茶馆谈生意，刚从茶馆出来迎头就被一个穿着邋里邋遢灰色道袍的小老头撞了个跟头.</p>

跟着的小斯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自家老爷，转过头怒瞪着邋遢老头道：小老头你走路不长眼么，看把我家老爷，：顺子住口，赵顺子还想在骂就被赵老实打断了，赵老实上前一步温和的说：“老人家你没事吧？</p>

邋遢老头眯了眯还带着眼屎的三角眼意味深长的说：“我是没啥事，但你要遇到大事儿了”。</p>

赵老实一愣，还没开口，旁边的赵顺子就急了：唉你个臭老头，你撞了人，还满口胡言，咒我家老爷，你是何居心，我看你这臭老头是要讨打。</p>

说完就开始撸胳膊挽袖子。想吓一吓面前这邋遢老头，赵老实回过神儿一把拽住小斯，：顺子住手。</p>

老人家您何出此言呀，赵老实小时候常听奶娘讲一些神神叨叨的故事，祖父临终前掐着他父亲的耳朵叮嘱要日行一善，不以恶小而为之，不以善小而不为，让父亲发誓赵家人以后世世代代以善传家。在祖父闭眼前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赵家再不行善积德，赵家就没了。</p>

老道士眨巴的三角眼看着赵老实像是在想什么，搓了搓脏兮兮的手说：你有六女且无子，你家中现有一妇人待产。</p>

赵老实眉心一跳：老人家，不，大师，请指教，邋遢老道一副高深莫测的作态：呵呵想知道？我想喝酒，你给我买一壶好酒，我喝的满意了我就告诉你，旁边的顺子看到臭老道一副欠扁的样，气的嘴角直抽抽，：“顺子快去对面聚仙楼安排一桌上好的席面，点最好的醉仙酿，”顺子应了声一路小跑着去安排了。</p>

赵老实躬身一礼，大师请，邋遢老道笑呵呵的说，别叫我大师，小老头我不敢当，在下法号玄阳，你可叫我玄阳道长，：玄阳道长请，赵老实走前一步带路。</p>

到了聚仙楼门前，掌柜老远就小跑迎上来，笑的一脸谄媚，：赵员外，赵大善人您好久没来光顾小店了，快里面请。赵老实笑呵呵的点头应了应。</p>

到了二楼雅间，邋遢老道环顾下四周，屋内檀香袅袅，精雕细琢的牡丹红木桌椅尽显奢华，靠窗的茶桌上，顺子已经沏好了茶，赵老实做了个请手势，：玄阳道长请喝茶，老道士大拉拉的坐下，顺手还掸了两下破道袍上的灰，呛的站在一旁的顺子差点咳出来。</p>

顺子你去催一下酒菜快些上，赵老实心里有数，这老道不吃饱喝足是不会开口的。</p>

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六七个店小二手里拖着精致托盘鱼贯而入，好酒好菜一上桌，老道士的眼睛就直了，赵老实刚要客套两句，就看老道士抓起一个肘子就开造。</p>

边吃边往嘴里灌酒，三五下丢掉手里仅剩的一根骨头，又抄起了一只烧鸡，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嗯嗯，不错，不错不愧是你们有钱人都愿意来的聚仙楼，这厨子比皇宫那个也不遑多让。</p>

眨眼间盘里的菜一扫而光，赵员外主仆俩目瞪口呆。 老道士打了个酒嗝，扯了下道袍，边擦他那大油手，边讪讪滴笑，：老道我许久没吃肉喝酒了，嘿嘿，见笑了见笑了。</p>

赵员外立马给他倒了杯茶，无碍，玄阳道长若未吃饱可在来上一桌。老道士一摆手，不了，该谈正事儿了，赵员外心想，我等的就是你这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