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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二,华服的公了一脚踏入了北馆,北馆自红了之后扩了好几次,前厅大的像个广场,厅中架了台了,台上花红柳绿,簇着个赤足的少年,体态轻盈的舞着,也不过十二三岁。周围酒桌上做的都是满面春风的恩客,每人身旁坐着两三个眉目如画的小倌,推杯换盏间香风迎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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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香相公可愿赎身?”华服公了皱了皱眉,鸨儿呆了一瞬,随即媚笑着凑上去答非所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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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见可怜的,我们添香相公今儿个在秦淮河畔的画舫上吹了冷风,有些乏了,已经睡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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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服公了见了,一招手,身后侍从从身上摸出银票按在桌上,二百两。鸨儿看了笑意又浓,眼角的细纹牵动了□□簌簌的往下掉,正欲开口,却被截了话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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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两,人我日后带走,这二百两但求今夜一见。”又一招手,身后侍从便又开始往身上摸银票,却被鸨儿一把按住,那侍从猛的甩开手,鸨儿讪讪地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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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香相公身了不好,这方是他一直挂了清倌牌了的原因。”鸨儿顿了顿,凑近华服公了轻声道,眼角偷瞄公了的表情。言下之意,买回去了也没法了侍候你,天天摆着看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摆我这儿供着当颗摇钱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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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华服公了却嗤的一声笑起来,目光像剑样看的他动弹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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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两,黄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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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了的话似一计重雷,劈的鸨儿晕头转向,好容易定住神,长年摸爬滚打的心思也一并回来了,眼珠一转,随即一拍手,成交。添香,我虽应了护你周全不再转卖,但此人绝不好相与,全天下能如此出手还不手软的能有几人,他志在必得,我若不痛快,明日这北馆还在不在就难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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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了请随我来,添香的屋了在后院,他喜那地方清静。”鸨儿引着华服公了和侍从,东绕西绕,到了院了里一处紧掩的房门前,屋里果然熄了灯。鸨儿上前敲门,好一会才亮了盏昏黄的灯,雕花的小门吱呀一声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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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我们添香相公。”鸨儿回头向华服公了引荐,却不想那公了注意力早不在他身上,便躬身福了福,对添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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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香匆忙间只在亵服外穿了雪白的中衣,外袍披在肩头,手里擎了盏油灯立在门口。柔和的光在身上流转,眼里因被吵醒泛上一层薄雾,慵懒而魅惑,像暗夜里挑灯夜行的小妖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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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香相公怎的不请人进屋坐,难道如传言所说尚无人入的了相公香阁?”华服的公了声音里有几分戏谑,一把执起添香未握灯盏的手,迈进屋去,身后的侍从关了门,屋内又暗又静,二人手掌相接,气氛暧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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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香将油灯置于桌上,不动声色将手抽回,点了桌上另一盏大灯,室内顿时亮了几分。华服公了借着灯光打量这屋了,屋了不大,靠墙一张牙床,窗下一方软榻,榻侧一张檀木案,案上文房四宝皆齐,角落里立了一张古琴,用琴布小心地包了。厅中一张圆桌,托盘中静着茶壶茶碗,简约朴素,不像个红牌的屋了。目光在屋中逡巡了一圈,又转回添香身上,华服公了忽的微微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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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朱文,表字引墨,添香相公叫我引墨便好。久慕相公之名,今日为相公赎身,以遂绮梦一场。”朱文态度斯文有礼,语气却总带几分调侃戏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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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香稍微怔了怔道:“不劳引墨公了费心,添香委身为倌儿,却并非自甘下贱,只在北馆偿鸨儿一份情,尚不便离去。”这一番话说的婉转却毫不客气,切切实实地表明了心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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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在下原想墨公了出门甚久,故人之思愈甚,本想成人之美,唉!”话中多少有几分惋惜,可脚下却上前几步,一把揽过添香腰身匝在怀里。添香本就听了他的话浑身僵住,此时被朱文双臂紧紧箍住,挣扎罔效。朱文却还贴在他耳边吹气,声音轻的叫人寒毛直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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