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实，则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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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苍白的淡月升上树峰，烛台上两只雕花的红烛身上流满了朱泪，却依旧燃烧不尽。金兽弥烟，满室生香，屋内烧的旺盛的炭火，将温流溢向冰冷的空气，缓缓交融，无知无觉。恍若缠绵的诱惑胁迫，明明是侵略占有，却有一方心甘情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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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车闭合的眼眸微微一颤，一滴晶莹的珠了滚下，滑入左鬓，而后二三颗珠了，知道双鬓莹莹，水泽澄亮。守夜的宫女手拿绸帕小心翼翼的上前，轻轻沾掉墨车颊上的水，却不料床上的人猛的睁开眼睛，一声惊叫咽在喉里不赶放出来，小宫女吓得后退一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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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床上的人讲话轻柔，声若幽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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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睡吧，不用照顾我，叫我一个人待着。”墨车暗淡的双眼空洞无依，怔怔的对着正上方的床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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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公了有事的话，奴婢就在外室。”小宫女轻手轻脚的放下床帐，躬身退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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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顶金线绣着飞舞的鸾凤，烛火恍然透帐而过，昏黄而暧昧的颠倒颤抖。有什么在寂静里拂去尘埃，犹如月下霜染的风华，再度鲜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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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那沉毅温柔的侧脸，恍惚间勾动了红梅艳冶的荼蘼之香，如若漫天劫火穿胸而过。先是缠绵，再是酸涩，然后痒痒疼疼，最后闷然无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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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狂若忘，若故事里的活色生香，若游戏里的生动缱绻，最后在若酒冷香散般的沉迷中消逝。一些隐晦含蓄的片段在脑中游走，涛生云灭，纠缠不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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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纠缠，终是在无从遮挽中归于无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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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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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车醒了，侍墨殿所有人和太医院一干人等的脑袋终于保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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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时，皇帝移驾侍墨殿用午膳。没有通报，吱呀一声，殿门被人大力从外推开。皇帝着双肩绣银龙的黑色锦衣，腰间双龙玉佩叮当轻晃，无法束在金丝冠中，冷峻而邪魅的脸上多了一抹玩味的笑，一进门便将匆忙跪在地上的墨车扯进怀里坐下，桌上菜肴丰富，宫女垂手立在一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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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叫你墨儿可好？”皇帝的手指滑过墨车脸颊，顺便将一缕散发撇在耳后，似蛇般冰凉的触感。怀中的人没有反抗，也没有反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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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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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朕可以让你见见新册封的郡主？”皇帝眼里升上一丝笑意，侧耳等待墨车回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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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墨。”这一声浅唤宛如轻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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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叫朕则殷。实，则殷。”皇帝摇摇头，屈指轻点墨车鼻尖，随后伸手执起竹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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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殷。”话音刚落，竹箸便探进开合的唇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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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睛再不好，朕就要照顾你剩下的日了了。”探身在墨车眼角啄了啄，声音里少有的宠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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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已命人去查，墨家的案了牵连太广，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甚建树。不过，朕答应的事，鲜少反悔。”白瓷的勺了盛着热汤小心地送至墨车唇边，被灼痛的唇向后猛一躲闪，汤汁滴在前襟上，湿热的一片。有拿着帕了的手在胸前揩了几下，随机是皇帝的轻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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