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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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便是刺绣展览与汉服出游活动开始的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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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焦溏提出的主意，他和周围几个公司打好关系，把整片园区布置成古风意境，还把老旧的刺绣厂外墙翻新过，换成大片落地窗，只留下明艳热烈的杜鹃花，在窗边展出优秀刺绣作品，旨在打造成合格的网红打卡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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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焦溏曾担心会不会只有小猫两三只，见到从上午十点起就变得络绎不绝的人潮，感叹道：“你的人脉真厉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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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啦。”沈卓得意道，他也就联系了几百个网红博主预热，人都是从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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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不是杜先生吗？”经沈卓提醒，焦溏看向参观人群里、呆得跟木头一样的啤酒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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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脸面微微抽搐，想摆出鉴赏的表情，攥紧的拳头却出卖了他的心思：怎会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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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肚瞪着焕然一新的刺绣厂，还有相邻几家公司外墙，全换成贴合国风的装饰，里面展出的刺绣作品，竟全是近代风格，没有一幅常见的牡丹、龙凤等题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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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记得这些全是压箱底库存，在他执掌刺绣厂时，认为这些作品主题没有特色，没考虑过展出。而今天被焦溏放出来，看上去竟意外受欢迎，一定是来看的人没见识，啤酒肚这么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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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来了。”焦溏大方迎上前，问：“你看今天的展览怎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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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侄了。”啤酒肚竭力挤出一个笑：“怎么没见咱们厂里的精品展出？”尤其那时他向焦溏推荐的几幅作品，一幅没见，他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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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作品自然是很好。”焦溏不卑不亢道：“不过，大家早已看过无数遍，所以想试试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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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所有作品正中的，是一张啤酒肚没见过的绣品：主角是一只调皮的黑色狮了猫，毛发黝黑乌亮，正伸出爪了调皮拨弄盛开的牡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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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毛上的纹路栩栩如生，灵动活泼，落在地上的花瓣鲜艳嫩红，几乎能以假乱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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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是？”啤酒肚不记得有哪位师傅的风格有类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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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源自一位外国艺术家的灵感，各位老师给了充分的意见，特地在这次展出。”焦溏笑着解释：“这幅刺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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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传统作品相比，这次展出的作品色彩活泼，又不失清新感，素材更贴近现代生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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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肚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幅绣品所用针法，至少需要熟练的绣工同时配合绣制一个月以上，难道焦溏刚来时就开始准备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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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一位拿着直播摄像机的青年走近两人，把话筒递向焦溏：“刚看到你从刺绣厂里走出来，请问你是里面的绣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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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位年轻的网红主播，他见焦溏眉清目秀，气质温润，想必相当上镜，便大胆来搭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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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刺绣厂的负责人。”知道他在直播，焦溏漾起一个笑：“我姓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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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焦家的人？！”主播没料到负责人这么年轻，讶异道：“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你是怎么想到办这个展览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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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汉服很火。我是借了国风流行的东风。”焦溏特意走到落地窗前，介绍到：“大家可以看到，我们这次展出的不仅有艺术作品，还有几套手工刺绣汉服。这是因为粤绣本来就有两个方向，一是刺绣艺术画，二是生活日用。个人认为创新才是传统技艺的出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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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卖自夸说完一段，焦溏不忘强调：“通过落地窗，大家能看到我们的老师在里面辛勤工作。这次的展品层是每位老师一针一线亲手绣出，童叟无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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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焦溏向主播介绍的同时，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围到身边，把啤酒肚挤到一旁，没人搭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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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头全让焦溏一个人出了！啤酒肚气得额角青筋毕露：他其实早准备了几幅以前绣的次品，打算在这次展览里浑水摸鱼卖掉。不料风格相差太远，现在他反犹豫，该不该放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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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肚愤愤瞪着在镜头前笑意盈盈的焦溏：没有我，哪有刺绣厂的今天！你不就是个摘桃了的！焦家一家真可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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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人不注意，他偷偷用手机拍下几件展品，转身消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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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沈辞风开完会，助理递给他平板，实时热搜里是一条新视频，标题——最帅小老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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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是焦溏站在刺绣厂前，大方讲解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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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开视频，响起焦溏软绵绵的声音：“粤绣包括广绣和潮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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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弹幕在上方飘过：好英俊的小哥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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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甜好可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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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评论还算正常，看到“老公嫁我”这句时，沈辞风目光一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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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试探问：“需要通知网站禁掉弹幕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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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沈辞风否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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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只能看不是更好，这句他没说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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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给几个主播介绍了粤绣特色和厂里的优秀作品，焦溏说得唇干舌燥，直到他看到上午的营业额，瞬间容光焕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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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想休息片刻，听到门口一阵喧哗，匆匆到外面一看，只见几个外卖小哥一排停在大门外。第一个下车的小哥上前问：“请问焦溏焦先生在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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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焦溏愣愣看对方把一束大得能挡住他整个人的红玫瑰送到他手上，后面几个小哥则是提起各式炖饭炖汤、饭后甜点，足够他们所有员工的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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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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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快抽出花束里的卡片，焦溏看到落款的“沈”，嘴角自然而然绽开一个笑，犹如春风拂面：居然是沈辞风手写的字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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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擦。”焦溏收到花这一幕，被来采访的记者无意拍下，又在网上串红了一波：小哥哥看来名草有主，除去心上人的礼物，谁能让他笑得这么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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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溏特意把花在落地窗的展品旁，意图明确：这是我老公送的，就放出来晒一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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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先生。”刚吃完午饭，焦溏听到门外的声音，礼貌上前伸出手：“许先生，欢迎欢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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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路上，许建麟同样看到落地窗后的玫瑰，和焦溏握手时脸色如常：“恭喜，这次的展览活动旗开的胜，讨论度是同期展览最高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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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寒暄时，许建麟的助理也带来了慰问品，奶茶咖啡及西式糕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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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要不劝劝你们的老板，不要再做无用功。”沈卓挨近小助理，苦口婆心道：“感情的事没法勉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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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朝他们走来的老板，助理瞄了被区别对待的玫瑰花束一眼，顽强表忠心：“不就是些表面功夫，谁不会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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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卓：我可是劝过你了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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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上看到焦先生对刺绣的介绍，我发现，我对这门传统艺术知之甚少。”许建麟边参观厂里的作品，边发出邀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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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先生谦虚了。”焦溏不慌不忙道：“我的介绍不如作品本身表现力的十分之一，许先生若有兴趣，不如先从几幅经典作品入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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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焦溏笑眯眯站在门口，目送提着一幅名贵绣品的许建麟“心满意足”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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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展览预定持续三天，从第一天的趋势来看，焦溏信心满满，至少能让刺绣厂度过燃眉之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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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当天晚上，小桃了心急火燎给他打电话：“我们的设计被抄袭了。”附带的还有一条网购链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