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黄泉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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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提欧差点没跳起来，他拿着枪指着黄泉，激动的差点儿没一枪直接爱死她。</p>

但黄泉依旧冷静，并且提议星穹列车离开阿斯德纳星系。</p>

由于有符雅的剑印在，丹恒和帕姆完全没怀疑黄泉，只是疑惑为什么要跑路。</p>

黄泉则开始细细解释起自己的情报，列车组的现状、引来波提欧的手段，以及她的目的。</p>

“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真正的巡海游侠。也唯有如此，我才能兑现一个久远的承诺……将他的遗物物归原主。”</p>

这下轮到波提欧懵逼了，他看着黄泉握住刀柄，手一抖，差点一枪打出去。</p>

“曾有人这么对我说……每一场雨都是苍天对世界的怜悯。</p>

雨露是神的眼泪，因人世的悲伤而淌下。但正因它们还会落下，代表众神尚未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所以……”</p>

众人被直接拉进黄泉的回忆。见证一个古老的过去。</p>

…………</p>

黄泉一手持刀，一手打着红色的伞，“这场雨，持续多久了？”</p>

披着蓑衣的老人默默的望着远处的深海，无数扭曲的存在化作无数狰狞的手，不甘的伸向天空，像是要抓住些什么。</p>

老人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曾经我也和你一样期待它会在某一天停息，就这么过去了几年，几十年……最后，[希望]比这场雨更早迎来终结。看来你口中的神并不存在。”</p>

细密的黑雨中，数之不尽的、像是烟雾缭绕般变化朦胧的手的影子倒映在老人的眼眸中，他叹了口气：“换我为你讲个故事吧……</p>

凡人走在命途上，就像坐着小船渡过水面，留下一条蜿蜒的行迹，推开无数可能性的涟漪。相较人类转瞬即逝的一生，这些波浪久久不会停息。</p>

而其中有些人，他们存在的痕迹过于强烈，以致在这一簇簇浪花里留下了自己的倒影。”</p>

黄泉知道老人在说什么，她看着海上的这些影子，“就像是海面上的那些影子。”</p>

“血罪灵……命途行者的执念，它们从Ⅸ的阴影中诞生，将自己视作事主，不自知地重复着逝者生前的行为。</p>

它们从虚无中诞生，向着虚无而去，度过毫无意义的一生。但就是这么一群空虚的幻影……却曾经是我重要的伙伴，一群巡海游侠。”</p>

巡海游侠？？观看回忆的众人一时间震惊，如此多的执念……有多少义侠死在这里？</p>

“你是在守望他们吗？”</p>

“守望？不，我是在超度它们。”</p>

老人回忆着古老的过去，“那是一场惨烈的战争，一场轰动寰宇的讨伐。宇宙见证了绝灭大君诛罗的陨落，但代价……除了亲历者，没人会记得代价。</p>

巡猎的死志直至生命终结也不会平息，所以总得人来引渡这些亡魂，他们生前是英雄，死后不该沦为虚无的傀儡。</p>

至于我……我同样在那片战场上失去了太多，无法再度踏上征程了，反而变成了最适合完成这件事的人。”</p>

讨伐诛罗……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每一位历史的陨落都足以轰动寰宇，更何况，诛罗的陨落还是因为一群凡人——巡海游侠。</p>

回忆中的黄泉摇摇头，“但你知道，这些血罪灵……毕竟不是他们。”</p>

“在你看来，这件事没有意义吗？但有些事即便没有意义，也总是要去做的。”</p>

黄泉沉默了一下，“我可以帮你。”</p>

“为了什么？”</p>

“虚无的意义……那同样是我的所求。”</p>

老人似乎恍然大悟，他点点头，“也对，常人怎么可能踏足此地呢？谢谢你，陌生人。祝你能在这趟旅途中找到答案。”</p>

“我还有一个问题。诚然，血罪灵的行为，乃至它们的一生，在我们的视角下都毫无意义。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这正是逝者们期望的结果，我们还应令它做出改变吗？”</p>

这个问题和星期日当初的提问对上了，不同的情景，同样的疑问。</p>

老人不知道答案，他没办法回答黄泉。但他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也会与世长辞。而在那个时候，他希望会有人在他的坟前，也献上一束花。</p>

…………</p>

老人坐在篝火旁，有些感慨：“真暖和啊。这死海边平时连个活物都见不着，你倒是幸运，找到了避雨的地方不说，还有新鲜浆果，真不容易。”</p>

黄泉啃着白桃，“只是循着生命的气息来了。在这种地方，这气息格外分明。只可惜，尝起来实在有点淡了。”</p>

老人沉默了一下，“真的？你可能不知道，这种果实倒也算得上多汁，唯一的问题只是放在口中咀嚼时……会产生极其辛辣的刺激。”</p>

看到黄泉沉默，老人有些犹豫，“你……没有味觉了吗？”</p>

黄泉回忆着过去：“有些味道还是能尝见的……比如微微的甜。来到这里前，我的上一站叫俄尔刻龙。那里也有荒无人烟的山崖，也有火堆照亮的夜晚。天上会下紫红色的雪，含在嘴里……有树莓的味道。</p>

那味道算不上甜美，却令人记忆犹新。每当我回首时，总会发现串联起来时路的……不是刻骨铭心的起承转合，而是这么一个个难忘的瞬间。”</p>

黄泉看到老人的表情，安慰道：“别在意。逐渐丧失自我的存在，是每个自灭者都要面对的现实。至少，我还没有完全失去感官和记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