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最终圣战（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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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芙劳薇离开了，带着妹妹，而不是卡维米。</p>

卡维米这也才明白，芙劳薇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喜欢少女的变态。但自己之所以会被她吸引，心甘情愿地为了她破碎，全都是因为芙劳薇掌握着更多的权力。</p>

她把用权力的得来的东西和经历通过精心编织，做成了诱捕她这种无知贫穷少女的饵食。她这也才想起来为什么妹妹有时候会在芙劳薇面前刻意将衣服扯下来，会在洗澡后叫嚷着让芙劳薇给自己擦拭身体，会在夜晚一定要紧靠着芙劳薇睡觉。</p>

记忆里涌现出来的，晚上轻轻的喘息声让卡维米觉得一阵恶心。</p>

妹妹因为更年幼，更懂得诱惑，跟着芙劳薇离开了，彻底逃脱了十二区这个贫瘠的牢笼。自己却要忍受着被夺走童贞的痛苦，永远在黄沙与蚀洞之间来回游荡，寻找微小的碎片来修补自己破碎的灵魂。</p>

这一切，卡维米谁都不责怪，也不怨恨芙劳薇和妹妹，她只从心里暗暗发誓，自己手中掌握的权力，一定要越来越多，越来越高，多到她可以像芙劳薇一样肆意去玩弄别人，高到她不会再被芙劳薇这样的人哄骗。</p>

安多塔之瞳觉醒后，她内心对权力的欲望和渴求愈发膨胀，一直到她被规则力选中，接受神位的传承，成为音神。</p>

还是不够，还要继续向上，一直向上，要站在所有人的顶端之上，再之上，就不会再受伤了。</p>

随着安多塔之瞳的破碎，卡维米感觉到自己这近一百年的时光中已经修缮完整的灵魂再次破碎。可仔细去观察她才发现，那些裂缝创口，依旧和曾经一样。原来被她用权力换来的甜蜜一点点细心缝补起来的裂缝并不是消失了，只是简单地拼凑起来罢了。</p>

她拖着残破不堪的灵魂，独自走到了现在，迎来了，最孤独的结局。</p>

山吹花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是她不曾想过的，在战斗开始前，她也考虑过自己战败的可能性，在她的预想中，山吹花会仁慈地收起抵住她咽喉的神息，让她从这场乱战中退出，自己则理所当然的遁逃，从已经无法掌控的局面中逃离。</p>

是哪里出了问题呢？</p>

卡维米看着眼神坚决，没有丝毫动摇的山吹花，惨淡地笑起来。</p>

“原来，一直被困在原地的是我啊，你们，都走到了前面，成长了很多呢。”</p>

卡维米带着哭腔，这是她在与芙劳薇分别后，第一次流泪。</p>

在死亡前正视自己的内心她才发现，自己是恨透了芙劳薇和妹妹的。那个用花言巧语骗走自己初夜的变态女人，那个一直被自己保护却背叛自己卖弄风骚的妹妹，怎么会不恨她们。</p>

这么多年来，卡维米一直都希望芙劳薇当年带走的是自己。</p>

就算是成为音神之后她得知妹妹在跟随芙劳薇来到第一区后没过几年就被抛弃了，如今不知道死在了那个阴暗角落中，芙劳薇身边也不停换着陪伴的少女，最后被揭发罪行锒铛入狱。</p>

或许当年她一同前来也和妹妹下场一样，只能在享受几年的富裕生活后被抛弃，沦落为乞丐，睡在连蚀洞都不如的下水道中，喝着连棘草汁都不如的污水，在饥饿和寒冷中孤独死去。</p>

纵然如此，卡维米依旧希望当初被带走的是自己，那样她的灵魂不会碎裂至此，引导着她一步步走进欲望的深渊泥潭之中。</p>

在这最后一刻，卡维米唯一的想法，竟然是见一见戴柏尔，她自己都觉得可笑。</p>

“对不起——”山吹花看着双眼溢满泪光的卡维米，看着与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卡维米，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只是死亡的事实已经无法逆转，她能够给予的，也只有最为敌人的惋惜和忏悔。</p>

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山吹花和卡维米的中间，带着白霜一般的寒冷，让山吹花下意识地往后跃起。</p>

“戴柏尔！”</p>

看清楚之后，山吹花错愕惊呼出来。</p>

戴柏尔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就代表他在与残鬼银的对战中获胜了，这在山吹花的理解中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以致于山吹花下意识地看向卡维米来确认自己是不是再次中了圣叹的催眠性质。</p>

已经破碎往外喷溅着蓝色神息的安多塔之瞳显然是不可能再次发动神息性质的。</p>

山吹花感受到脚下传来极其微弱的神息波动，银的呼吸也断断续续，不过片刻之后就消失了。</p>

“刚刚过于关注你这边，忽略了银那边，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戴柏尔用冰墙挡住了我的路线，重伤了银。不过没事，银还活着。”</p>

耳机里传来但丁冷静的声音，让山吹花暂时放下了心。</p>

“——戴柏尔——”</p>

卡维米气若游丝，但她还是努力朝自己思念之人露出了一个微笑。这是她最真挚的微笑，没有刻意注意角度，也没有不带任何情绪。她用遗忘许久的笑容，朝着自己所爱之人，倾倒了此时自己内心所有仅存的快乐。</p>

真好啊，能在死前完成最后的愿望。</p>

卡维米已经不再奢求自己还能抱一抱戴柏尔，她也没有力气再去回忆这近百年时光中与戴柏尔的点滴。那些回忆虚假的也好，伪装的也好，真实的也好，用心的也好，在死前就当做都是难以忘怀的快乐，一股脑的全都反馈给爱人就好。</p>

“已经没用了。”</p>

戴柏尔丢下冷冷的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化作一团雾气朝着下方飘去。</p>

想不起来了，卡维米在内心自言自语地说起来，我是恨他还是爱他？</p>

就在她闭上眼的同时，下方传来一阵几乎吞噬天地的巨大雷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