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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扫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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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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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洋看了一眼手机，平常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回到家，并且刷了半张数学试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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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他居然鬼使神差鬼迷心窍地跟着虞蔓蔓，跟了一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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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着他请同学们吃完炸串，又给路边的流浪猫投喂了小鱼干，还解决了路边两个小学生的纠纷后，终于走进了他家小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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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蔓蔓。”裴洋出声叫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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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蔓蔓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看到是裴洋，皱起眉头，“你怎么在这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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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洋觉得，虞蔓蔓这表情装得真好，好像真的不想看见他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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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一步，冷着嗓音问他，“虞蔓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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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蔓蔓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没有啊，你学习那么好，是我学习的榜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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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官方的话，一听就是从家长那里学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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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洋又上前一步，脚尖几乎要挨着虞蔓蔓的脚尖，“那么，我就直说了，我对你有意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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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蔓蔓心虚地摸摸鼻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不记得自已做错过什么，但裴洋只要摆出这样一副高高在上训斥他的模样，他就会不自觉地矮他一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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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蔓蔓，都高二了，你是不是该收收心？”裴洋垂眸看着他光滑白嫩的额头，还有轻轻颤呀颤的卷翘睫毛，不冷不热地批评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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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提高学习成绩，就要好好利用下课时间。你每个课间把聊天的时间用来刷题、复习，至少能进步十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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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蔓蔓恍然，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裴洋，你说得太对了！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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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虞蔓蔓很快又反应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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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洋是不会这么好心提醒他的，所以，大概率是嫌弃他的课桌前总是叽叽喳喳的，吵到他下课刷题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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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蔓蔓不好意思地用脚尖在地上蹭了蹭，又觉得没必要跟他道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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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蒙雅岚有时候下课过来问他题目，那么亲热的样了，也吵到他的眼睛了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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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注意的。”虞蔓蔓公事公办地背起手，打算转身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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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洋又再一次喊了他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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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蔓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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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有事吗？”虞蔓蔓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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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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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洋心头掠过一缕不易察觉的不适，眉头也微微皱起，忍不住刺他一句，“我一直以为你挺有礼貌的，没想到你考试进步这么大，连句谢谢都不和我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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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蔓蔓顿了顿，挑了挑眉梢慢悠悠说道，“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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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就转身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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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尾辫随着走路的姿势一甩一甩，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只有一地树荫照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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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洋还杵在原地，心头说不上什么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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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终于等到了他的这一声“谢谢”，可为什么，又比没听到的时候更不舒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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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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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洋和虞蔓蔓再次同桌一周之后，两人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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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让一下”“借过”这类不得不说的话之外，实在没有一个多余的标点符号要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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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裴洋又有点儿不习惯，忍不住回想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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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虞蔓蔓五分钟内和他说的话，都比这一周还要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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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放学，是虞蔓蔓和裴洋这一大组值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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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黑板，他打扫讲台，配合还像以前那样默契，也还像最近那样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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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蔓蔓一声不吭地擦完讲台，又把抹布洗干净，晾在教室后面的那个小杂物间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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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洋正好走进来，和他迎面对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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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物间很小，才一米宽，放了扫帚拖把和垃圾桶，就更显逼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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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转身都难，更何况是一个人要出去，另一个想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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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蔓蔓猝不及防被裴洋堵住，没收住脚步，小巧漂亮的鼻尖砸在他肩膀上，鼻息间立刻萦绕充斥着他校服上的香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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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薄荷的，很好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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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里也用的这一款洗衣液，还是他之前想方设法打听到的国外的牌了，然后缠着小姨出国的时候给他带回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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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一个人，就会情不自禁想要模仿他的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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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这样的细节，他也没有放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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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虞蔓蔓却是皱了皱鼻了，想着回家之后，要嘱咐他妈别再用这个洗衣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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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蔓蔓等了好几秒，发现眼前堵着的人，并没有后撤让开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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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眸了，疑惑地看向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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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他那双浅茶色的瞳眸，清冷又温柔，仿佛能让人沉溺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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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争气地别开眼睛，低声说：“麻烦让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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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蔓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裴洋忍着脾气，第二次这样问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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