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平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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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他自愿解开或者，”小妖顿了一下，“杀了他。”</p>

“听说尔有一条大尾巴？”一句答非所问。</p>

小妖疑惑：“……是。”</p>

“把尔身最硬之骨头和尾巴给本座。”望为道。</p>

小妖：“啊？”</p>

“没有武器，怎么杀人呐。”望为心情好，语气如春夜朗风，只是不能细究内容。</p>

本来垂头丧气的小妖眼睛一亮，抱到了真大腿，她有救了！</p>

可下一瞬，她又心孤意怯——</p>

“但是，您知晓他的身份吗？他是仰月安氏的少主，凡界中岳朝的八姓之首，他还有一个天天挂嘴边的上神老祖，在天界身居要职。身份何其矜贵，我怕杀了他会让您……”</p>

望为轻笑：“凡人于本座而言，何足道哉？神于本座而言，他在天，本座在地，其奈吾何？”</p>

小妖依旧犹豫：“……那您不问奴与他之间的仇怨，就这样帮奴？”</p>

“尔与彼之因果，与本座何干。”望为抬眼，“本座虽应尔，是看他手中剑材质不错。”</p>

小妖欲言又止。</p>

她看出无论答应与否，魔神总有理据，既然答应帮忙，自己再多言便真是不识好歹。</p>

“这附近有灵气聚集地么？”望为没眼看周围荒坟枯冢般的环境，眺望起远处。</p>

小妖抬手指了指地：“就在您脚边。”</p>

望为低头，又见那小破水泽。</p>

有总比没有强，毕竟在她与君兆天尊的势力斗争中，她禁止水神一脉给凡界降雨下雪已有多年，只剩下雷部的“雷声大”，再无“雨点小”的场面。</p>

这小泽没干枯，纯粹是内有灵气作底。</p>

她集中所剩不多的力量，凝起那还算清透的野水，默念一道诀，随着水汇聚而立逐渐形成人形，神魂轻盈转移。</p>

小妖在一旁满眼钦佩，望为随口道：“伏流术，不过是个末阶神法，先凑合做个身体。看尔这破败残躯，一点用也没有。”</p>

小妖尴尬地笑了笑。</p>

回归原样的望为看向那水泽——一滴不剩了。</p>

她信手一挥，水泽重盈，小狼妖却在一旁看得惊掉下巴：“奴从未见过有人变出真水，您是怎么做到的！”</p>

“天生的。”她不理解小狼妖为何兴奋。</p>

凡界是缺水重地，任何凡界的水系法术修炼者看到这一幕，也只能望洋兴叹。就像点石成金，石头终究不是金子，他们也只能以物变水，皆为幻想而已。</p>

看着倒影里的自己，高束着孤零零的发髻，如雪落满头的白发，披散身后堆叠在地上。可惜莲花冠不知去向，冠上缀的龙神刺也没了，还有她常年携带的赤拂尘……这次临时决定下凡，真是一贫如洗，什么法器都没来得及带下来。</p>

也罢，旧的不去，新的不来。</p>

望为看向倒在一旁的尸体，没有灵魂承载的肉身已然打回原形，是常居大荒东部的狏狼。</p>

此狼身型瘦小精悍，耳长如狐，有一条大而蓬松的纯白尾巴。传说中它到哪里，哪里便会发生动乱。</p>

她抽出了一根长度适当的骨头，将骨头与尾巴连接在一起，用法术简单凝成，拂尘便做好了。这是一场成功的交易，望为挥着手中的拂尘法器欣赏起来。</p>

狏狼主刀兵之象，应该会比先前那只花瓶七尾赤狐狸的好用。</p>

“尔名姓是何？待本座杀了人，便会唤一声尔，尔可直接去地界报到，不必再回头。”</p>

小狼妖感激道：“奴叫莫妺。这数月来，只有您问过奴的名姓。”</p>

望为的右眼皮又狠狠跳了一下：“姓莫，与本座的……母神同姓，也算一道缘分。”</p>

“谢谢您！您会有好报的！”小狼妖深深地看了望为一眼，对着她用力磕了三个头，转身消失在密林深处。</p>

虽然无声，却卷起了一阵无形的风。</p>

刚才还阴云密布的天空，从云中缝隙落下几束夕阳，照在望为的脸上。</p>

有点暖。</p>

“会有好报。”望为轻声重复。</p>

她不是好人，要好报作甚。</p>

水泽的倒影中，映着雪发、白拂尘与坠落时所着的青红羽衫，仿佛一位仙风道骨的天君云游至此。</p>

接下来，万事齐备，只差三步——</p>

杀人以及找回身体和力量。</p>

然后就可以回天上继续未完之事。</p>

天色逐渐暗下，她挥了挥拂尘，向着刚才确认的方向望去，东边似有火光烛天。</p>

望为轻盈一跃，朝着那光亮之地飞遁而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