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杀神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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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子桑大人的武将，不是小喽啰！”风厄奋力扯着斧头，却发现越挣扎狼尾缠得越紧，甚至有几根都攀爬上了他的小臂，狼尾细密如针，刺入他的皮肤之中，他忍不住痛到哀嚎起来。</p>

“子桑暌，又何尝不是本座的手下败将？废物的手下，除了更废物还能有别的么？”望为毫不客气评价道。</p>

对方显然更加愤怒了，他发力撑断了无数狼尾，望为蹙了蹙眉。那把天斧是玄铁铸造，非同等神器不能损毁。望为拿着凡物实在无法将它生生扯碎，加之灵力不足——纠缠一阵发现无非是浪费。她一个转身收回拂尘，与他保持了一些距离。</p>

望为觉得自己一直缺乏一个趁手的武器，以前的她总是依赖法术。只要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她便无所不能，还无人能近她身，堪称无敌的存在。但是现在，她必须要面对自己变弱的现实了，得有杀伤力的武器才保险。</p>

霍逢……一想到她的命运绑在别人的身上，她就感觉无比难受，哪怕这个人对她没有危害。</p>

她的体力渐渐不支，和那种力量型对手比拼，最好的便是速战速决。风厄使出杀手锏，他将两把斧头左右夹击逼退了她的路，其中一把斧头直直冲向她纤长的脖颈。斧头劈下的瞬间，她甚至预想到了自己的死相。下一刻——霍逢一只脚迈入力量使用的范围，是他回到了客栈。</p>

望为周身发出耀眼的光芒，风厄眼睛被灼得刺痛，不得不放下斧头挡住眼。望为的额头又浮现出之前在荣宝楼里的那双天眼，脸颊一侧的神纹若隐若现。重瞳之眸看向敌人，吓得风厄退了一大步。</p>

“玩够了。试了一下我这身力量，在实战中确实有太多漏洞了。”望为缓缓开口，“但是，当我的生死陪练，你还不够格。”</p>

望为闪身一招竟直直越过他的身体，风厄瞪大眼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身体里的灵力须臾间被抽干，剥夺殆尽。他感觉自己身体逐渐变得沉重，呼吸紧促，眼眶湿润还在往下流着液体，耳朵也是，嘴角也是……这是七窍流血了啊。</p>

风厄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望为则在一旁斜睨着他。</p>

“这么点灵力，还敢出来丢人现眼，知道你为什么是第一个来的吗？”望为走近了些，风厄喉咙里被血堵住，再也说不出半个字眼。</p>

“因为啊，他们都在暗处看着你我这场决斗呢。”望为用手挡在唇边，微笑看着他，“你就是打头阵——送死的。看到你死这么惨，他们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水平了。”</p>

这种时候，越少出手可避免露怯，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再一击命中，示以威慑。她向来不是拿自己的命去拼搏之人，哪怕已经死过无数次，她都把每一次当做最后一次。尤其是这次下界，变数不从得知。</p>

风厄气急呕血，他的身体不受控地向后倒去，直挺挺栽进了院中的一口井中，神身瞬间化成清水填满了干涸的枯井。</p>

“伯赏望为！”她的身后又传来一道气愤的怒音。望为身躯一震，又来人了，今日难道还真是车轮人海战？</p>

而且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是从她下界没半天就遇到的火德神尊荧惑。看她这架势，真是想杀自己啊。</p>

该来的迟早要来，不止荧惑，其他神早晚也会来的。</p>

望为缓缓转身，看见荧惑的神焰落满四周，望为用手指轻触浮动在面前的一朵赤红火团，灼痛感刹那间蔓延全身，她是把自己的路堵死了。</p>

“荧惑神尊，别来无恙啊。”望为忍痛抽回了手指，朝着她微微一笑。</p>

“我无恙，你就得有恙了！”荧惑步步逼近，脚下生出红莲，莲心绕丝攀缠住望为的小腿，又逐渐缠绕着她的手臂、躯干，甚至脖颈。望为环顾四周，实在退无可退。</p>

“你果然躲在凡界人族的地盘，可惜你的神力真是特别，大老远的我就感应到了。说吧，打算怎么求我？”</p>

“我求你，你就放过我？”望为抬眼直视着她的眼睛，荧惑的瞳孔倒映着绝天烈焰，也倒映着望为苍白的容颜。</p>

“你求我的话，我就不砍你的头了，好心留你全尸。”荧惑弯起嘴角，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一切恩怨到此为止，绝对不会波及你们辰中天的其他人。”</p>

“那我求求你，荧惑姐姐，别杀我好不好？”望为莞尔一笑，语气轻柔，仿佛在谈论缠绵悱恻的情事。</p>

荧惑呼吸一滞，后退了两步，神情惊疑道：“你……你什么意思？你故意膈应我是不是？”</p>

望为低垂眉眼，温声道：“你为何总是误会我呢？我们这几千年来甚至都没近距离见过面，每次见面都是你对我剑拔弩张，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对我敌意这么深？”</p>

对付荧惑这种级别的神尊，硬碰硬是讨不到好处的。荧惑的脑子可不如她脚下的莲花，懂这么多弯弯绕绕，从别处下手尚有一线生机。</p>

“你！”荧惑直接气笑了，“你可真会装啊，明知故问！你砍了我叔父的头，这事儿你打算忘了？”</p>

“就因为这事，你这千年来一直找我？”望为显然不理解最后是这个答案。</p>

“这事难道不够吗？你杀了我族长辈！你……哎，你这人果然不明白什么家族亲情，差点忘了，你家族的二叔不是被你灭门了？你当然不懂什么是亲情。”荧惑咬紧牙关，罗列着望为的罪名。</p>

望为收起了做戏的表情，她难得认真地看着荧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不知道我是在何种境地之下，做出了这个选择。”她长叹一口气，“人人都道魔神之力强大，强大到令诸神畏惧，却不知它在我身上，根本不是我能选的。”</p>

“你杀人难不成是那力量操控你的？”荧惑蹙眉探究道。</p>

“那倒不是。”望为轻笑一声，“我从来不受那力量的摆布，正因为我要脱离这种掌控，我才做了那些事。你们说得对，一旦答应与那力量合作，这世间便是永无止境的黑暗了。我讨厌黑暗，讨厌被人摆布的被动，所以我没有答应过它。”</p>

荧惑仔细端详着她的神情，并非作伪。</p>

“你的叔父，也就是前代火德神尊，他和大部分神一样，不分青白皂白来杀我，我只是学会了反抗。你听到的版本是我无缘无故杀人——”</p>

望为看着荧惑的神情，“可你不知道，我已经被他杀了三次。我受够了。”</p>

她企图勾了勾唇角，却始终笑不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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