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旧梦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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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为周身灵力弥漫，缠绕在心脏上的锁链瞬间炁化，它们流动盘桓在四周，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p>

突然，肩上多了一只手。</p>

转头看， 是望悠眼带笑意地看着自己。</p>

“不要抗拒，不要挣扎。这锁链是你亲手加持，只有你真心希望解开，才能彻底打破。”</p>

望为蹙眉，重新开始调息，让灵力在自己身体内部运转起来。因为躯体部位不全，那些空余的地方很快就通过了。</p>

到了头颅之处，她还在潜意识里做出了些许轻微的抵抗。</p>

望悠在她身后，燃起自身所附带的灵气，引入望为的身体中，望为的思绪从紧绷的状态转而平缓下来。</p>

一阵轻灵悠扬的铃音响彻识海，那些灵气一般的锁链仿佛春日复苏，它们化身成荧蝶四散飞去，意在飞往识海的最高处。</p>

好似众星归位，泄露的灵力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p>

那颗心脏开始蓬勃律动，上面的伤损之处，都在逐渐自我修复。</p>

形势一片大好。</p>

“你瞧，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它还在那里，因你而跳动。”</p>

望为转头去看望悠，却惊觉望悠的身体逐渐变得更加透明。</p>

随着周身如翻涌的灵海，仿佛逐渐步入归墟，走向终结。</p>

“姐姐……”</p>

望为颇为诧异，她没想到，自己解开了枷锁，竟然加速了望悠的消失。</p>

望悠温和地上前抱住了望为，二人都无法真正触碰到彼此，但周身的灵力将她们紧紧联结在一起。</p>

“为什么？”望为想不明白，她实在不明白。</p>

“也许这不是结束，而是才刚刚开始。”望悠缓缓开口，她的声音仿佛散落在灵力席卷起来的风中了。</p>

“我听不懂，我要你解释给我听。”</p>

“来不及了，但是有一日你终会明白。我们永远不曾分开。”</p>

话音未落，人却已经消失在灵海之中，化作光点无数，最终无影无踪。</p>

望为抬手去抓，却终究是落了空。</p>

明明已经解了枷锁，她却觉得自己此刻十分狼狈。</p>

她缓缓地跪坐在地上，眼泪终究失控地冲出眼眶，模糊了视线。</p>

灵海中升腾起无数青云，飞升上空，引得惊雷无数。</p>

识海之外。</p>

杜僖渺三人还在等待望为破阵，霍逢也在原地打坐未曾醒来，倒是庄泊砚已经复醒了，并无大碍。</p>

“这个阵法也太难破了吧！为为姐是我见过最厉害的神，她怎么打坐这么久还没动静？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杜僖渺在原地来回踱步。</p>

“现在看不清太阳，不确定过了几时，再等等吧。”袁骧道。</p>

“你说……莫为仙长是神？”庄泊砚还在消化杜僖渺的话，他感觉自己经历这一遭后，脑子里多了些他从未见过的画面。</p>

“啊，老师，我之前好像可能也许大概忘记跟你讲清楚了……为为姐和霍逢其实都不是普通的修士，她们是神，来自天界的。”</p>

杜僖渺一直没主动提及，主要还是担心被问太多，惹来麻烦。</p>

不过，庄泊砚已经跟着她们见识过一些他曾经从未接触过的“怪力乱神”，想必也很能接受她踏上这条路的初衷。</p>

“你竟然想投机取巧来巩固自己在帝子帝女中的地位？”庄泊砚问道。</p>

杜僖渺：“……”</p>

不敢看庄泊砚探究的目光，怎么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样呢？</p>

庄泊砚并没有气恼她想借神力去改命这件事，而是语重心长道：“其实，当你踏上这条路，而非继续深陷在皇城封地，也许你的命运就已经改变了……你的命运，不在神的手上，而在你自己的手上。”</p>

“老师，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不得不信。早年间的方士推演我的命理，得出了一个对我不利的结论。明明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却连命里也无半分帝王之象，其他兄弟姊妹比我更像是帝王之子，更有希望成就更大的伟业，我实在不甘心。”</p>

“帝王之子？这是血脉传承，无法改变的事实，你是太姚帝姬，是陛下的亲女儿。”</p>

“我说的不是血脉，而是一种命中注定。”杜僖渺摇摇头，“《论语·颜渊》中曾言‘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是老师前几日让我背诵的内容之一。既然是天定，那我就找天，让她帮我更改命运，让我拥有同等的机会，去做我想做的事。”</p>

庄泊砚笑了笑：“其实，你的命运一直都掌控在自己手中。”</p>

杜僖渺歪着头思索，自己一直跟着她的神姐姐在走，哪里轮得到掌控自己的命运了？背后还是要偷偷依靠为为姐给她改命呢！</p>

不过，她没反驳，主要是担心庄泊砚会对自己说很多大道理，还不如安静地听完就换个话题。</p>

杜僖渺时常暗自吐槽庄泊砚：“好好的一位美男子，可惜长了张嘴，说的还都是我不想听的。”</p>

突然，有一滴水从天而降。</p>

“滴答。”</p>

落在杜僖渺的脸颊上，她抬手拂去，又放在自己鼻子前嗅了嗅，发觉竟然是一滴水。</p>

“原来是水滴，我以为是血呢。”杜僖渺长出一口气，她转头要跟袁骧和庄泊砚说时，发现他们仰头望天。</p>

天上不知何时聚集起了无数深厚的乌云，起风了，落雨了……</p>

雨滴犹如利刃，划破重重血红的迷雾，成功找到了一条正确的路，然后安然着陆。</p>

“下雨了……明明还未到三官大帝的生辰呢，花朝节也早就过了……这是怎么回事？”杜僖渺喃喃道。</p>

“周围的雾好像在退却！”袁骧率先发现了重点。</p>

三人看着周围的红雾真的有变淡之兆，似乎与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有关。</p>

杜僖渺跑去看双眼紧闭的望为，她的睫毛上悬挂着新鲜的水珠，在无知无觉中，悄然坠地，与青石板路面被雨水浸湿的地方融为一体。</p>

与此同时，识海中。</p>

望为还没意识到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她坐在地上，任由泪水蓄满眼眶后一涌而出。</p>

霍逢缓缓靠近过去，他没有看太明白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但他认出了站在望为身旁的女子，和望为几乎一模一样。最明显的区别，便是眉眼呈现出来的颜色以及发色。</p>

她的青丝与黑瞳，在梦舶之上的梦境里，他曾经见过一次。</p>

曾经以为她就是望为，原来她们并不是一个人。</p>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他也不知道自己看到的这些事，究竟意味着什么。</p>

但是，他还从未看到望为如此失控的情绪，看到心上之锁已经被解除了，也算是阶段性的胜利。</p>

可是这次，她全然没在意这件事。</p>

不知是不是因为释放情绪也是一种疲累，望为不管不顾，顺势躺了下来。</p>

识海里的天穹上亦有星辰闪烁，还有几束青蓝色的闪电划过天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