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弑神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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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突然之间发生了巨大的震动，杜僖渺几人因忽然的地震而站不稳，纷纷跌倒在地。袁骧护住了杜僖渺，庄泊砚和无脸在一旁找到了能够支撑他们站立的倚靠。</p>

“发生了什么事？”</p>

“地震了？”</p>

地宫深埋地下，此时众人面前裂开一道裂隙，缝隙愈来愈大，刺眼的强光终于照射在这片土地上。所有蛇族都纷纷逃进更深层的地下，地面上只剩下他们四个凡人。</p>

霍逢和柳殷都不在，他们四人如果只是普通匪徒，尚有反击之力，但此事并非这么简单。</p>

有一人驾着巨大的火鸟，立于刺眼的光明之中，一瞬间天地彻亮，如同神只与太阳降临于世。</p>

“那火鸟有些眼熟！”无脸惊讶道，“我之前好像见过一次，当时还以为是做梦呢？现在不是在做梦吧！”</p>

杜僖渺伸手掐了他一把，无脸惊叫出声，随即看了杜僖渺一眼。</p>

“是毕方！古书中记载的一种鸟，所到之处，野火横生。”庄泊砚警惕道。</p>

毕方飞过这一路，火焰如同天雨落下，许多洞窟前都被烈火堵住，蛇族无处藏身，被困在自己的巢穴之中无法出来。</p>

四周持续低落的地下泉被火焰烧至干涸，难得长出的草芽和树木成了助长火势的帮凶。</p>

杜僖渺几人附近都是石柱石台，不会点燃，但是空气中仍然会飘来无数火星，情势并不容乐观。</p>

杜僖渺想起他们旁边有一口石井，于是主张众人用水打湿衣物，不容易被火点燃，众人立刻照做了。</p>

待衣衫淋湿后，袁骧拔剑挡在众人身前，他明白这次的对手绝非常人，但他必须站出来，只要自己未倒下，就到战至最后一刻。</p>

几人虽然没被烧，却也被巨大的烟雾熏得够呛，只能互相搀扶着站立。</p>

不过，那毕方背上的人并没有打算要杀他们，他将悬停至众人头顶，如同神明一般冷漠的俯视着众生，看着烈火中挣扎的蛇群，他无动于衷。</p>

杜僖渺先行发话：“你是何人？为何要涂炭生灵，如此造孽？快停下！”</p>

“天真！”那驾鸟之人冷哼一声，“区区蝼蚁，你们——”</p>

他的神情突然惊疑一瞬，他看到了杜僖渺旁边还站着一人。</p>

——那人与天尊实在太像了！</p>

特别是方才为了淋湿效果好，庄泊砚将头发披散下来，和天尊坐在大殿日常听候述职汇报如出一辙。</p>

他被这突然事件打破了计划。</p>

但是，他身上似乎没有神力护体？这还是他见过的君兆天尊吗？</p>

他迟疑了一下，没理会旁人，只紧紧盯着庄泊砚。反观庄泊砚，他蹙眉疑惑，为何那灼烧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莫非另有隐情？</p>

之前他也感受到柳殷看向自己的目光，没那么强烈，但的确能察觉到，总感觉她们曾经认识自己一样。</p>

想到这，他迎上对方的目光，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不作答？”</p>

鸟背上的人目光闪烁一下：“吾乃此地城隍武荧，亦是五重天上离天上诀神域的上届守界神。”</p>

下方几人：“……”这是什么绕口令吗？</p>

庄泊砚蹙眉：“你想做什么？”</p>

“将你们几人做人质，要挟伯赏望为。”</p>

下方几人面面相觑，伯赏望为？是何人啊？</p>

“谁啊？你说的人我们都不认得，就拿我们去要挟，你想什么呢？”杜僖渺大声反驳道。</p>

庄泊砚的眼中也透露出些许疑惑。</p>

伯赏望为……这个名字，颇有熟稔之感，到底在哪里见过？</p>

这疑惑落入武荧眼中，他恍然明白了什么。</p>

“原来，你不是他，那正好——”</p>

他一挥手，毕方刺耳啸叫呼唤来了另外四只毕方。</p>

那群毕方俯冲下去，袁骧挥剑却无法伤到它们分毫，缠斗几下却实不敌，毕方伸出唯一脚爪拎着几人就飞了起来。</p>

离地面越来越远，前路不知去向，不知生死。</p>

低头看着他们生活多日的地宫被武荧弄得一塌糊涂，几人的心底都倍感难过。</p>

这段时间与灵蛇一族朝夕相处，难得建立起不同种族的情谊，在这瞬息之间，被大火灼烧殆尽。</p>

灵蛇族对于突如其来的天生克星毫无招架之力，群蛇无首之下，它们便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p>

霍逢已经来到祁山门下，可柳殷紧紧跟随着他，在他即将踏上山门的一瞬，柳殷闪身上前，阻拦住霍逢的去路。</p>

“算算辈分，我是你师姐，师尊不在，岂容你擅作主张！你现在前去，万一遇到什么危险——”</p>

“师姐？”霍逢抬眼，“遇到事情，只有我安心躲在后面，享受你们带给我的便利和安全？危险谁都会遇到，为什么只有我不能？我霍逢从来不是胆小怕死之辈，我要与你们并肩作战！”</p>

望为在临走前千叮万嘱柳殷，看好霍逢，事关她的命脉。</p>

她没有直接告诉柳殷，自己的力量在霍逢身体里，但柳殷隐隐察觉到二人之间密不可分的关联性。</p>

“如果你出事，师尊她……她会很难过的，你可千万不能出事！更何况，她有我相助，一切会没事的！”柳殷开始语无伦次起来。</p>

然而，柳殷的后半句，无疑是火上添油。</p>

霍逢冷冷看着她：“你们所有人都能助她，那我呢？我就是一个跟在她身边毫无作为的人，我的存在于她而言到底有什么意义？所有人都说，只要我在她身边就足够了，我到底是谁，需要你们这么重视？”</p>

柳殷摇了摇头：“你们这些个小年轻的心里一天天在想什么，我快看不懂了。她也是，你也是！我说真的，你不必因此忧虑，你在意的事，她全然不在意。你偏要以你的想法与她背道而驰，虽然她的想法有时也挺奇怪……听我一句劝，别想太多。”</p>

他的眼眶逐渐泛红，“……我很有自知之明，没什么特殊身份，也没什么特别的天赋，前世或者今生，都是如此！你们完全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除非——”</p>

“你们有事瞒着我。”</p>

霍逢忽然抬眼，怀疑地看着柳殷。</p>

柳殷：“……”</p>

她演技没这么差吧，被看穿了？</p>

她刚想辩解什么，突然，头顶忽然有一阵强烈的灼烧感。</p>

二人仰头去看，五只全身燃起烈焰的毕方张开巨大的羽翼飞过，让人无端想起十个太阳留连凡界的时日。</p>

“不好，是杜僖渺她们！”霍逢看清了毕方爪下的几人，“这人是谁？他已经去过地下宫殿，他此行的方向是——”</p>

柳殷惊慌道：“坏了坏了！我要回去了，再不回去家都要被烧没了！”</p>

她转身准备瞬移，想起霍逢还在。</p>

“霍逢，我理解你想在她身边有所作为，我又何尝不是？可你看看我都干了什么？如果我早些找到你们，早些找到告诉她事情的原委，兴许事情就不会发酵到这一步！”</p>

她轻声道，“霍逢，不要重蹈我的覆辙。”</p>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p>

霍逢想上山，可脑海里全是柳殷走之前说的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