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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为:“?”</p>

宋左茹:“敢问上神名讳?”</p>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把望为看得一愣一愣的,只收妖族香火的她从未见过这等场面。妖族和人族虽然都在凡界,但祭拜请愿的方式截然不同。</p>

终于,望为看了眼门口,对宋左茹传音道:“我不收人族的香火。”</p>

宋左茹惊讶得手上动作一顿:“这……是何意?”</p>

望为摇了摇头,徒手掐灭了她拿着的香:“下次还能再用。”</p>

这要是真拜了,那天界但凡有神在岗位上认真核查香火,就能找到她的行踪。</p>

“既然上神不受我的祭拜,那我便以其他的方式报答,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上神。”</p>

见望为没说话,她继续开口道:“我名唤宋左茹,曾经是伏渊城的一位厨娘。十二年前,我的闺女阿岚在我家食肆门口失踪了,从此下落不明。无论是衙门官爷,还是蜃楼,我都尝试求助,可一无所获。”</p>

“蜃楼是什么地方?”</p>

“是当地的一个情报机构,据说能知晓天下所有事,甚至连鬼神之事都有人通晓。”</p>

望为点头,示意她继续。</p>

望为点头,示意她继续。</p>

“我家在当地开食肆,日子本来过得不错……丈夫是来此经商发展,最后常驻在伏渊,与我成婚。哎,商人重利,闺女走丢后不到一年,他就不愿再找下去了,甚至提出打算与我再要一个孩子!我啊……我一气之下,就同他和离了!”</p>

说完,她长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个很重的担子。</p>

“这种男人就该和离!”门口杜僖渺的声音适时传了进来。</p>

望为抬头去看,发现杜僖渺整个人都贴在结界上,似乎在费力听二人对话。</p>

除了她,袁骧、庄泊砚还有三兽不知何时也都站在房门口,好似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很是关心。</p>

看着乌压压一群人堆在门口,望为默默撤了结界,众人鱼贯而入。</p>

宋左茹看着又想起身,杜僖渺蹦蹦跳跳过来,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又将她按下去坐好。</p>

“这种男人真不是东西,女儿丢了竟然这么淡然,还是不是亲爹啊!”杜僖渺气得咬牙切齿。</p>

“当我看清他之后,我也明白当初他愿意娶我,不是因为心悦我,而是因为我家在本地有相当稳定的产业。”</p>

宋左茹的神色坦荡,“好在我不是傻子,家中产业最重要的东西,独家配方还有账本,都握在自己手里。而且,我在寻找阿岚的途中,可以继续用家里的手艺赚点生活费……袁姑娘将来若是成亲,我就是前车之鉴,切莫踩坑!”</p>

“左娘,你人真好!放心,我都记在心里了。”杜僖渺拉着她的手热切回道。</p>

宋左茹本来还想开口跟望为也提醒下,但是想起她是神不是人,活得比自己久,自然无需这些提醒了。</p>

听到这个话题的望为略有意味的嗤笑两声,场面人多混杂,没人注意到这细微的表情,却被霍逢捕捉到了。</p>

他盯着望为,似乎想看出更多。可是那个神情转瞬即逝,如若不是亲眼所见,他还从未见过望为这样的情绪。</p>

“你找了十几年,这一路上该是遇到过很多高人吧?为何不求助她们?”</p>

“我走遍阳都所有城,到过无数个有人生活的乡镇村落,也遇到过一些能人异士,可终究没有任何音信。还有不少人,不愿意出手相助……但是我不放弃,我不会放弃的!如今,我还有阴都的赤后城、与风城和昆吾城一直未曾涉足……”</p>

杜僖渺似乎非常感同身受,她多次看向望为,想通过眼神传达自己迫切的情绪。</p>

可望为没有看她一眼,或许早就猜到了。</p>

“为何不敢去其他三城?你不是愿意为了你女儿付出一切么,还是就说说而已?”</p>

望为的话犹如利剑,直刺人心。这话说的实在太直白,气氛一时略有凝固,就连杜僖渺面上的表情也凝固了。</p>

霍逢出声提醒:“师父,她只是一介凡人,有些地方是去不得的。”</p>

宋左茹耷拉着眼皮,缓缓道:“天下八城,阳都的城适合居住,而阴都,实在太过复杂。除了都城巳迁,其他地方民妇实在不敢轻易造访。我要留着捡回来的命,继续找我的阿岚。”</p>

宋左茹告诉众人,她曾在几年前跟着一个雇佣镖局的商队一同前往赤后城。</p>

结果路上遭遇了一群马匪,这些人身上似乎还有些邪性,镖局不敌,所有人都被马匪杀了。只因她去旁边的解手,因此逃过了一劫。她趁乱藏在了旁边的乱石头丛中,待所有人都离开,自己才敢出来,往回去的路跑。</p>

“上天眷顾我,我才因此捡回一条命。从那时起,我便想好了,自己要先活下来,立足在这世间。若我死了,谁还会记得我的阿岚呢?接下来再寻求更强的人帮助我……我明白求人不易,我也开始帮助更多的人。”</p>

杜僖渺轻轻拍着宋左茹的后背:“以后我们都会记得阿岚的,左娘你一定能找到她!”</p>

“后来,我只要见到有人用法术,无论是什么,我都会试图去寻求帮助。”</p>

她的神色有些绝望,“可是,绝大部分人都拒绝了我,还有一些人答应了帮助,最终也失约了……我不怪他们,我只能不断的求。只要我求的人够多,总有一天,能遇到一位大人愿意帮我。”</p>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望为身上,齐刷刷十几只眼睛的视线看了过来,似乎就等她那一锤定音。</p>

“这个故事我听完了,你做好准备接受最坏的结局么?”</p>

“不!”没想到宋左茹斩钉截铁地回道,“我的阿岚,我的闺女,她还活着,我坚信!”</p>

望为轻叹了声:“你若连这个也接受不了,若真相与你想要的结局天差地别,你的后半生又如何过得舒坦?不如,从现在开始,假装她被其他城中的好心人收养了去。总好过你这般凄苦一生。”</p>

“为为姐,她整整坚持了十二载,凡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十二载!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明白,但是,她做不到像你一样,拿得起,也放得下。你别看我平时嘻嘻哈哈,我也做不到……”</p>

拿得起,放得下?</p>

是在说她?</p>

望为的目光露出了难得的迷惘,许是她平日表现的落拓洒脱,竟让旁人误会这么深。</p>

也许还真是时间的原因,许多东西埋藏在心底,始终没有勇气再次面对。但由于时间过去太久,没有意义追溯,便永恒的搁置下来。</p>

但是心底的疮疤,是一点儿没好。</p>

不然,她又怎会在秘境中深陷过去的幻境里?</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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