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想知道你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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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回清靠在门边，皱着张小脸看着天空，一脸愁云惨淡。</p>

夏莫听解决好晚餐问题后，一回头就看见自己小妹惆怅的模样，只觉得好笑。</p>

他走上前摁了摁夏回清的头，说：“想什么呢？小孩子家家的，发愁样。”</p>

夏回清蹭了蹭他的手，说：“在想今晚吃几根玉米好呢。”</p>

夏莫听叉着腰，一脸无语：“你每次都这么说，结果每次也都只吃一根。”顿了顿，他故作严厉，“今晚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多吃半根。”</p>

夏回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不是，哥？我吃不下啊！吃撑了更难受呢！”</p>

夏莫听完全不听，径直走进屋，回头笑道：“你是不是忘了你哥我有超能力，只要摸摸你的肚子就知道你吃了几分饱！”</p>

夏回清皱了皱脸，冷哼一声，哒哒哒跟了上去。</p>

夏莫听站在那扇紧闭的门前，刚刚还松快愉悦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眼神里蕴着几分看不透的深沉。</p>

夏回清悄悄跟在他身后，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后，默默伸手牵住了他。</p>

夏莫听被冰得一激灵，皱着眉低下头：“大夏天的，你手怎么这么冷？”</p>

他弯下腰，搓了搓夏回清的手，直到手心传来一些温暖后才放开她。</p>

他抱起夏回清，放回炕上，拿过一边打满补丁的小毯子给她裹上，手掌覆上她的眼睛，替她合上眼，叮嘱道：“在这里乖乖坐着，不许下床，不许跟过来。耳朵捂住，也不许听，也不许睁眼看。”</p>

夏回清乖巧地点头。</p>

夏莫听站在她面前看了一会儿，见她真的听话，这才迈腿又朝着那扇门走去。</p>

他敲了敲门，不等门后的人回应就直接推开了门。</p>

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外看着屋里昏暗的环境，淡淡地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今天的晚饭有玉米跟土豆，你想吃什么？”</p>

夏回清的听力很好，甚至好得接近变态，而床跟那间屋子的距离不过三十米，所以即使捂住了耳朵，即使夏莫听刻意压低了声音，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p>

她听到屋里传来腐朽的女声，“土豆吧。”</p>

那道听上去极度虚弱、沙哑无力的声音，是她的妈妈，是她只在出生时见过一次面的妈妈。</p>

她刚出生的时候太小一只了，看着总像是随时都要断气，所以她爸妈想扔掉，是夏莫听强硬地把她抢了回来，一边紧抱着她一边哭着喊：“我能养活！”</p>

因为实在拗不过他，而且家里也需要他来养，所以爸妈没再说什么，只是盯着被夏莫听护在怀里的她看了很久，然后沉默着转身回了那间屋子，关上了门。</p>

她已经不太记得清他们的模样了，但她永远记得他们看着她时那哀痛绝望的眼神，以及妈妈眼角的泪。</p>

之前有一次她实在是太想妈妈了，所以在夏莫听询问时偷偷睁开了眼睛。可她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无尽的黑暗。她愣了愣，还想探头往里看，屋里瞬间就响起一声训斥：“不许看！”</p>

她被吓了一跳，立刻捂上了眼睛，可是夏莫听事后还是打了她的手心。</p>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生气的哥哥，那么生气却又哭泣着的哥哥。</p>

自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敢偷看了。</p>

她抿抿唇，紧闭着的眼睛因为用力过度而颤动着。</p>

夏莫听瞥她一眼，见她乖乖的，于是又问：“爸呢？”</p>

屋里沉默了好半晌，妈妈的声音难掩疲惫，“他走了。今天早上我伸手一摸，就已经凉了。”</p>

夏莫听沉默了。</p>

夏回清闭着眼睛，没法看到夏莫听的神情，只能脆生生喊：“哥哥？”</p>

夏莫听嗯了一声。</p>

夏回清声音有些哽咽：“爸爸死了吗？”</p>

她其实知道夏莫听小的时候父母就接连离世，但她一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没想到会这么快，可他才刚能背起一筐玉米。</p>

而且，那也是她的爸爸妈妈。虽然只见过一面，可依然能感觉到他们的爱的爸爸妈妈。</p>

她此刻的心痛与悲伤都是真的。</p>

夏莫听看着那蹲坐在床上、明显看出在不安的妹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p>

夏回清等不到回答，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好又问了一遍：“爸爸呢？爸爸真的死了吗？”</p>

夏莫听依然回答不上来，反而是门后的人沉声说：“嗯，他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