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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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浓烟格外显目，月辛凡一眼便注意到了那栋着火的房屋，月辛凡租的屋子就在那栋！</p>

仅仅一息之间，月辛凡就猛踩踏板。</p>

“呼呼”，自行车摔在地上，月辛凡心急如焚，向前跑着。</p>

“喂！小子，着火啦，不要冲进去。”围观在楼下的人群，有位大爷伸手拉着月辛凡的去路。</p>

月辛凡一把撇开那只手，冲入了火海。</p>

五楼着火，月福七在六楼，还有机会，月福七就是月辛凡的妹妹，也是月辛凡手腕上的那条鱼线。</p>

月辛凡捂着口鼻，弯着腰，一路向上跑着。</p>

“咳咳。”月辛凡来到四楼与五楼之间的楼梯，即使捂着口鼻，黑色浓烟依然可以透过手指间细微的缝隙，侵入月辛凡的鼻腔。</p>

月辛凡在楼梯窗口换了口气后，继续弯腰往前冲着，经过五楼，火焰发着噼啪的声响，往上蔓延着，当月辛凡经过五楼后，“砰！”的一声，五楼发生了爆炸，火浪点燃了月辛凡的速干白体恤，月辛凡迅速脱下，没有丝毫停留，冲到601房间面前，拿起口袋唯一的钥匙插进，旋，开。</p>

月辛凡冲进去，跑到屋内唯一的卧室前，焦急地拍打房门，大吼道：“月福七！”</p>

月辛凡看了眼洗手间，没人，当机立断，抬腿，用力，一脚踹开了房门。</p>

“呼呼，”急促的呼吸声，看着卧室内空无一人，月辛凡突然释怀地笑了。</p>

卧室床头的墙壁上贴着白色的便利贴，月辛凡走近，上面写着：慕清梅今天突然邀请我去她家帮她作画，保证在天黑之前回来，慕清梅会来回接送我的，不用担心我的安全，爱你的妹妹，比心。</p>

五楼的火焰已经蔓延到了六楼，黑色浓烟不断地从楼梯口向601方向爬行，犹如干枯的煤炭野兽，似要把月辛凡吞没。</p>

月辛凡坐在地板，靠着床，回忆起了当初住在这的第一个晚上。</p>

三年前的月色透过窗户成为了卧室里仅有的烛光，微弱到只需要一阵风，便能把它吹盖。</p>

凌晨，月辛凡坐在床右侧的地板上，靠着墙，眯着眼，时不时的抽噎声，月辛凡转头，月福七正梨花带雨地看着月辛凡，“哥，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我该怎么办？”月福七断断续续，泪水打湿了她的脸颊。</p>

“怎么会呢，哪有人会忍心抛弃亲人，赶紧睡觉吧。”月辛凡宠溺的揉着她的头。</p>

“那为什么妈妈要抛弃我们？”月福七转过头，不开心。</p>

月辛凡愣了一下，手悬在半空中，安慰着说道：“她已经照顾我们一年了，妈妈她累了。”</p>

“那哥哥，你会累吗？”月福七转回头，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恳求。</p>

“没有，哥哥可开心了，每天晚上还可以在网吧跟网友互相问候家人过得怎么样呢。”月辛凡对月福七的脑门一弹，“乖，快睡觉吧。”</p>

月色打在月辛凡的脸上，憔悴，疲惫，毫无血色，月辛凡对母亲的痛恨少了那么一些，如果可以月辛凡也想像母亲那样，走得果断，但是不行，月辛凡还得照顾月福七，这是责任，至少在月辛凡还有能力挣钱时。</p>

月色重回宁静，月辛凡独自一人站在洗手间内，拨打着电话：“喂，对，我想办保险，受益人：月福七，行，明天我来找你。”</p>

“咳咳”，月辛凡从口袋拿出一张医院检查单，疾病那栏写着“渐冻症”三个字，月辛凡看着那张检查单，摸了又摸，像是在爱惜一个珍宝，把它捧在怀里，没有再做任何抵抗，黑色浓烟团团包围着，淹没着鼻腔，堵塞住喉咙，晕厥，月辛凡割破了那条鱼线，坠入了深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