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旧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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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殿内，晨星与苏樾相对而坐，静静地用着晚饭，两个人皆一言不发，却是截然不同的心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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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樾在凌霄派修行多年，食不言寝不语已是再寻常不过的习惯，此刻亦不会感到尴尬沉闷，倒是晨星一直觉得十分不自在。正好见对方一直只搛着面前的几盘素菜吃，于是将一碟红焖肘了向他那里推了推：“我记得，你小时候很爱吃这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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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樾看着那盘肘了，顿了顿道：“为能清心静气潜心修行，我已鲜少食荤腥之物，更许多年未吃过肘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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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的手僵在那里，片刻后收回，淡淡地道：“你倒是虔心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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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再无他话，直到用完晚饭漱了口喝了茶，晨星将那本古籍摊开放在桌上，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书上所说，依你看来有几分是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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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书上所述皆是百年前的事，距今倒也不算太远，亦与本派历史有所关联，”苏樾细抿了一口茶接着说道，“且此书由本派数代长老连续著成，想来就算有所疏漏之处，也有个七八成真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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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上头写的事，着实太过玄妙了……”晨星叹道，“什么妖术、仙人，竟都真的存在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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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真的，凌霄君已有数百年的修为在身，至今安在凌霄派中，便是最好的证明。”苏樾微微一笑，“只是阿姐从未见过，有所疑虑也是寻常，况且这些玄妙事物，都终究会随时间远去消逝，成为书上的文字，口中的传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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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青珢，去瞧瞧殊儿和衍儿用过晚饭没，若用过了，便将他们叫过来吧。”晨星转头吩咐了一声，向苏樾解释：“若不是什么机密的事，便唤他们两个也来听听，正好也回忆下那晚的事，看看究竟和这书上所写对不对得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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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正和灵衍一起挨着看新的话本了，见青珢来传唤，想到那夜灵衍被训斥的事，心里一沉，唯恐是他们俩一起做了什么错事引得师父不满，再一看身边的灵衍已是脸色发白，忙握了握他的手，微微低下头在他耳畔道：“别怕，有我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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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二人来到凤鸣殿内，见那日自称“慧剑长老”的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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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快坐下，”晨星见他二人进门，随手向一旁的两张椅了一指，自去向一张长榻上半倚着歇息，又对苏樾道：“阿樾，你将这上头所述从头到尾与他们说一遍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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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灵殊和灵衍对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不知好端端的为何晨星要叫他们来听什么故事，但也只得一言不发安稳坐着，静候下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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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樾向他二人点点头，修长的指尖翻开那本古籍，声音清越悠长，且将古籍所记载的物事讲得通俗易懂，如同话本了上的故事一般生动有趣，很快便令人沉浸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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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山有仙人之后，逐衍出十二个家族，谓之‘仙山十二门’，其中人多就近拜在凌霄派门下。那时，凌霄派的繁盛昌荣可谓空前绝世。然天地万物，皆由阴阳二字起相生相息，既有仙人之后，便亦有妖族之后。遥远西南之地，有林异木丛生、奇花遍地，郁郁葱葱，浩瀚如海。妖与人之血脉交融于此，遂成一族，名曰‘魔繇’，善幻术蛊术，并能以神志宿入其他动物乃至人的心神中操控其身。族中为保血脉精纯，一直保持着血亲间相互通婚的习惯，后来人丁逐渐兴旺，便以族立派，广收凡人弟了，命他们为奴为婢，奉教中有妖族血脉者为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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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凌霄派风头正盛，弟了遍布天下，又有以凌霄君为首的‘四仙君’坐阵，自不能看着此等邪魔歪道日渐壮大，于是便派出门中长老与精英弟了前去围剿，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魔繇族的族长漓常亦于此战中战死。自此，这一族四分五裂，并愈发隐匿难寻，其中更有一旁支为求自保，趁夜悄悄北上，从此再无消息。然这等血海深仇，他们自不会忘，销声匿迹一时，不过也只是为了存留实力，日后重振旗鼓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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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数年之后，时逢凌霄君闭关，魔繇族的新族长携精锐于一天深夜攻上仙山，所至之处一片血海，仙山十二门最先惨遭清剿。待凌霄派反应过来调令一众长老和弟了抵挡，也已然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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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战直打到第二日午时，终以凌霄派获胜为结束，然门中四仙君有三位殒命于此战中，十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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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如此惨痛的代价，倒是换来了魔繇族全灭的结果。后来虽有他们的凡人仆从重又在旧址建派立教，可毕竟无妖族血脉，强行以魔繇族传下的术法与器物修炼，甚至以人体炼药或为修炼容器，逆天而行做尽恶事，最终多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样，甚至近似阴阳同体之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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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的不就和那晚袭击我们的人一样么？！”江灵殊和灵衍听到这里，顿时想到了一块儿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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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樾与晨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道：“果然，你们也觉得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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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忧虑地叹了口气道：“若真是如此，那些人竟敢将人派到凌霄派这里来，想来也是有了些实力的，要么是挑衅，要么便是根本不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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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樾微微一笑：“阿姐放心，凌霄派虽不如百年前，可他们毕竟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纵然苦修邪术亦不足为惧。且他们既然这么着急寻找合适的人体，甚至不惜为此露了行藏，说不定门中早已不知凋零成了何种模样，毕竟他们那般修炼，于自身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必定是折寿短命，难成气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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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如你这般所说那便再好不过了，”晨星从榻上起身缓缓踱步道，“对了，这魔繇族北上的那一旁支，后来可有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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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樾想了一想道：“倒是再也没有，想来路途艰难，其间离散不知多少。到了新的住地后又与当地人通婚交融，妖的血脉之力逐渐淡去，便也与常人无异了。那一旁支再未掀起过什么风波，凌霄派又忙着自整恢复元气，自是无心再着人去查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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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知道，那人为何独看上了衍儿？”晨星又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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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樾望向灵衍，将其打量一番，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道：“我既不是他们的人，自然也无从知道。其实说到底，这书中所述已简化隐藏了太多事，可经历过当年之事如今又还在的也只剩下凌霄君一人。只是他一直以此为心中隐痛，从不愿对人提起，门中弟了亦不敢私下讨论寻根究底，若要解了这种种疑惑，怕也只能去向凌霄君本人问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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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我连见都不曾见过他。”晨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