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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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死，晚死，都是死。</p>

快杀，慢杀，都是杀。</p>

与其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如给她一个痛快。月萝国最尊贵的女人，钟离家唯一的靠山，今日就要死在这冰冷漆黑的山洞里了。</p>

夜阑嘴角扯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漫不经心地说道：“皇后娘娘，臣惶恐，请您归天！”</p>

钟离素尘还想说些什么，但夜阑实在是不感兴趣了。他挑了挑眉，一剑挥了过去。若是不靠法力，夜阑知道自己挥出的这一剑打不死钟离素尘。注入法力的长剑，宛如被唤醒的巨龙，发出深沉的低吟声。</p>

夜阑似乎是有些不忍心，他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钟离素尘被切成两段。他不由想到，自己确实是年纪大了，不仅有些虚荣了，还有些虚伪了。当年，挚爱之人死在大火里，他没有掉一滴眼泪。</p>

钟离素尘眉眼含笑，她一把扔掉手里的剑，直直站在原地，并不打算闪躲。</p>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钟离素尘的惨叫声，夜阑有些奇怪地睁开了眼。</p>

钟离素尘完好无缺地负手而立，她前面站着四位高手，替她挡住了这致命一击。</p>

夜阑眉头紧皱，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气定神闲。</p>

见来人迟迟不说话，夜阑厉声质问：“你们是谁？活腻了吗？”</p>

四位高手没有回答，钟离素尘也没有说话。有人站在夜阑的身后，幽幽道：“夜阑，好久不见。”</p>

夜阑猛地转过身，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p>

那人神色淡淡，走到了钟离素尘的身旁，对她柔柔一笑。</p>

钟离素尘笑眯眯望着他，仿佛等到了自己的命定之人。</p>

夜阑死死盯着那人，想透过皮肉，看到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p>

一别多年，他变了，他也变了。</p>

他为轩辕长赢卖命，他呢？他为谁卖命？</p>

夜阑忍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氛围，恨声道：“花朝，你还活着？”</p>

花朝瞥了眼夜阑，不由叹了口气。故人相见，没有惊喜，只有惊吓。夜阑的胃口越来越大了，甚至想杀了他最爱的人，这是他绝对不能允许的。</p>

于他而言，夜阑可以死，但钟离素尘必须要长命百岁。</p>

花朝淡淡道：“夜阑，我与你不同，并不追求名利，所以活得长久。”</p>

夜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闪过滔天恨意：“花朝，你与我有什么不同？我贪权，你好色！”</p>

花朝摇了摇头，并不赞同他的话：“我与你不同，我为了爱，可以付出一切，包括我的生命。”</p>

夜阑冷笑道：“我为了权，也可以放弃一切，包括我的挚爱。”</p>

钟离素尘见一向沉着冷静的大法师变得如此癫狂，心中不由暗自欢喜。夜阑情绪越是激动，她们越容易找到破绽，将其一招毙命。</p>

花朝叹了口气，明显不赞同他的说法：“夜阑，孰是孰非，上天自会定夺。今日，你妄图用法力虐杀普通凡人，实在是罪无可恕。”</p>

夜阑看向花朝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尖刀，恨不得立刻就将他捅死。普通凡人，说的是谁？钟离素尘？她若是普通凡人，这天底下，就没有伪善者了。</p>

月萝国所有人都以为钟离素尘是只懦弱无能的兔子，没想到她藏得最深。她会武功，懂法术，擅伪装，识人心，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p>

当然了，人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评判对错，夜阑知道自己也不是好人，钟离素尘顶多是心口不一，而他确确实实杀了无数的人。他手上染的鲜血，擦不完，洗不净。他的杀孽，他的罪孽，远远超过了钟离素尘。可惜，强者可以为自己脱罪，可以颠倒黑白，而弱者只能被指责，只能成为待宰羔羊。</p>

现在看来，钟离素尘不是弱者，而是真正的强者。她像一头潜伏在黑夜里的狮子，等着猎物放松警惕，然后迅速出击，一口咬断猎物脆弱的脖子。</p>

趁众人不备，夜阑倏地扔出三枚毒镖，花朝似是早已预料到他会突然发难，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他随手一挥，毒镖调转了方向，朝着夜阑飞了过来。夜阑面露愠色，将毒镖收了起来。</p>

见花朝执意与自己为敌，夜阑厉声道：“花朝，你知不知道她的身份？你是不是色迷心窍了？我们是亲人，我不想杀你，你给我滚！”</p>

花朝无所畏惧地挑了挑眉，盯着钟离素尘的半边脸，看得入迷：“我们之间的渊源，远远超乎你的想象。”</p>

似是联想到什么，夜阑往后退了一步，那双魅惑人心的桃花眼瞪得极大，仿佛发现了这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p>

“你们……大皇子……”</p>

花朝微微一笑：“夜阑，有些事，你猜不到，控制不了。当年一别，你成了月萝国呼风唤雨的大法师，而我在低处收获了满满的爱和幸福。”</p>

夜阑有些痛心疾首：“糊涂！荒唐！天底下有那么多美人，你为何非要选她？你真的是太令人失望了！”</p>

钟离素尘正色道：“你也令人失望至极，明明可以好好辅佐陛下，却为了一己之私，非要结党营私、祸乱朝纲！你害死的人，根本数不过来。本宫今日杀你，是为了替天行道。妖孽不除，我朝永无宁日。夜阑，你抛弃了梦想，背叛了陛下，如今的你，只是一具被贪欲控制的躯壳罢了。有你在，月萝国迟早大乱。没了你，月萝国才能繁荣昌盛。”</p>

夜阑愤怒地反驳道：“钟离素尘，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脸来指责我？你杀害至亲，陷害亲姐，欺骗陛下，妄图颠覆王朝的血脉，你更是十恶不赦。我是杀了很多人，但我不后悔，也不害怕，因为他们该死。一群如牛马般无用又啰嗦的凡人，我杀他们，是为了他们好。你懂什么？你什么也不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