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猫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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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容手里捏了一块枣泥酥饼，闻声转过脸来，视线中一只云烟如意水漾红凤翼缎鞋带着呼呼风声，利落无比的踹向了他。</p>

诚然，枣泥酥饼被踢飞到粉墙上，碎成了泥，他觉得自己的手约莫也筋骨碎裂了。</p>

“菜里有毒！”她喘气道。</p>

程皇后也脚底生风般赶了进来，抬手指向桌上一堆膳食，问他：“你用了没有？”</p>

楚怀容对“毒”这种事已经不以为怪，神色还算镇静：“今日母后要来，儿臣自然不会提早用膳。”</p>

“可殿下方才明明就拿了饼子吃！”蔡臻儿目光盯向他手边的半碟枣泥酥饼。</p>

“那是从爱妃的衣橱里找出来的，不知放了多久，本宫是在看它坏了没有。”他揉了揉阵阵作痛的手指。</p>

她一霎噤了声。</p>

程皇后身上散发着一股凌利之气，冷声吩咐：“把皎儿的尸首送到皇上那儿去，再请太医院、内务府总管过来。”语气简直冻人心肝。</p>

“是。”尔芹身子一抖，垂眼退了出去。</p>

几十名御厨、宫女乌泱泱跪了一地。</p>

“娘娘，奴才们冤枉啊！”御厨掌事磕了个头，“膳房做出的每一道菜，都是奴才亲自尝试了，才敢送到殿下这里……”</p>

总管亲自将数根银针分别插入桌上的饭菜中，半晌过去，丝毫没有变色。</p>

几个太医验了许久，一致得出结论：这是一种稀世罕见的毒，从植物当中提取得来。而且并非某一样植物，而是许多样混合在一起，毒性剧烈，连解药也难以配制。</p>

程皇后头脑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早已崩到极致，在这一刻终于“咔嚓”一声断了。</p>

皇帝下了朝，摆驾回了御书房。踏入室内，迎接他的是地砖上的一具猫尸。</p>

他眉心骤然一跳。</p>

“哎哟！这不是皇后娘娘最宠爱的皎儿吗？”曹公公踩着小碎步过去，“一早还活蹦乱跳的，怎么这会儿就没了？！”</p>

“禀万岁，东宫的膳食被投了毒，这只猫儿先尝了，就……”小太监弓着腰，“殿下和娘娘安然无恙。”</p>

“皇后在做什么？”他语调沉沉的发问。</p>

“娘娘召了内务府总管和太医，正在查明。”</p>

皇帝唇线抿直，一言不发的站立良久。</p>

黎景宫。</p>

大门敞着，一阵微热的风长驱直入，拂得殿内珠帘乱摇，光影碎裂。</p>

程皇后拿过宫婢手里的一盘膳食，倏地朝她掷去。</p>

旁边的贤妃看得嘴角一抽。</p>

虞妃被砸得头破血流，瞋目切齿道：“你发什么疯？！”两名宫婢双手笊篱似的钳住她的胳膊。</p>

“虞妃，你可真是无孔不入，费尽心机。”程皇后嘴角挑着一丝冷笑，“不管你是如何做到的，既然那么喜欢下毒，本宫便成全你。”</p>

尔芹把另一盘子膳食恭敬的递到她面前，轻声说：“娘娘，请用。”</p>

“滚！”她反手一拂，盘子摔了出去，霎时瓷片飞溅。</p>

“你凭什么认定是我，有何证据？！”</p>

“本宫说的，就是证据。”程皇后眸光冷锐，“你屡次三番毒害皇储，足够死几百次了！”</p>

天光昭昭，从敞开的门口透进来，照亮她眼底一晃而过惊惧又躲闪的光。</p>

“你怎么不怀疑她？”她忽然抬手往贤妃一指，“太子若是没了，按长幼顺序就该轮到瑞宁王了！”</p>

这般明幌幌的祸水东引，叫贤妃听得脸颊直抽，止不住翻白眼：“我正含饴弄孙呢，可没你们这么想不开！好好的闲散王爷不做，非要痴心妄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