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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李荷目光凝注前方黑洞洞的入口,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犹如即将奔赴龙潭虎穴。</p>
他无奈的提醒道:“你打算就这么进去?”</p>
李荷抬脸瞅他,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张不敢多看一眼的鬼怪面具戴了。</p>
桑璟尘见状,面色一僵。</p>
“你是头次来鬼市吧?”百里芸言笑自如地举了举手里的狐仙面具,“这儿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大家皆不以真身示人,以免冤家对头相逢,两下里拔刀相向,买卖就没法儿做了。”</p>
他闷嘴葫芦似的,默了好半晌。</p>
“喏,这是我爹的,借你一用。他临行前又去帮人驱邪了……”她把狐仙面具递过去,“里面灌注了些妖力,可助于遮掩气息。”</p>
程墨两人已经踏进树洞里面,身影一霎瞧不见了。</p>
古来有句话,叫做能屈能伸。桑璟尘在内心唾弃了一下自己,伸手接过面具,一句“多谢”还未出口,衣袖倏地被她一扯,跌跌撞撞地踩入了乌漆墨黑的豁口里面,两边树干缓缓合拢。</p>
土地翁窝在树底下,怀抱拐杖,渐眯了眼睛,打起盹来。</p>
李荷进来之后,感到周遭骤然变得阴森晦暗,耳旁阵阵妖风刮过,直叫人从足底漫上一阵透骨的寒凉。</p>
她连忙挤入程墨怀里。隔着丝质的衣袍,感受他身上传来的暖意,就如被施了奇异的法术,让她心安了下来。</p>
两人沿着漆黑的虚空往前缓行,不多时,前方出现了一线亮痕。程墨手掌微收,将她的指牢牢束缚住,带着她朝那处光亮迈了过去。</p>
头顶的天空呈现出暗沉的赤血色,边际有几朵浓云微微驰卷着。</p>
李荷回眸一瞧,出口竟也是分作两半的树干,观之模样大小与刚才那棵毫无差别。</p>
少刻,戴着狐仙、狻猊面具的另两人相继走出,在他们身后,树干豁口缓缓闭合。</p>
“芸姐姐,你以前见过鬼市吗?”李荷软声问。</p>
“四年前随我爹来过一次,里面有不少稀奇罕见的东西。可恨大多只能以物易物,我瞧中的几样竟不能用银钱买!”百里芸磨着牙,语气忿忿难平,“最后想着不能白来一趟,随便买了一只铜舌铃铛,也不知有啥用处……”</p>
怀揣一大把银票,腰间挂着钱袋子的桑璟尘再次陷入了沉默。</p>
李荷拍了拍肩上的碎花包袱,笑意盈盈道:“还好师兄聪明,叫我摘了些野灵芝带上。”</p>
“我只画了些符篆。”百里芸侧目一瞄,“还是你想得周全,据说这把独幽琴是上古遗物,定然能换取很多东西。”</p>
桑璟尘忍了半晌,切齿道了声:“琴不卖。”</p>
李荷肩膀一抖一抖,显然是在憋笑。</p>
“最好改一下称呼。”程墨牵住她,“若是不小心走散了,就到树下来汇合。”</p>
李荷很快入乡随俗,唤道:“大哥,二哥,三姐。”尤为清甜的嗓音,瞬间拉近了几人之间的距离。</p>
“三姐,你的那只蓝松鸦翠鸟呢?”</p>
“因为我们门派,不是,我比较穷,它害怕买东西钱不够,要用它来抵账,就没敢跟着。”</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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