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藕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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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夫人啼笑皆非：“原来请个仙女似的人儿，是专程替你招揽生意的！”</p>

苗氏也笑。</p>

李荷被这几位夫人头上身上的珠光宝气晃得眼花，施礼后，躲去一边了。</p>

伍小姐却没放过她，尾随而来，煞有其事道：“你怎的连一件首饰都没有，也不傅粉，真是白白糟践了这件衣裳！算了，谁让我心地如此良善，且帮一帮你吧。”说完，很快从店里借了一套香粉眉黛来。</p>

李荷：“……”</p>

伙计端来了粉青瓷碗盛的冰酪。这是为顾客特制的，里面掺入牛奶和果浆，味道十分酸甜爽口。</p>

程墨在屋内炼功半日，直到日头溜到了西边，才缓缓下榻，走入院中。</p>

李荷正好从外头施施的回来。</p>

她一张鹅蛋脸薄薄扑了妆粉，描了眉，唇上染了口脂，眼角浅浅抹一点斜红，如许轻微的一些改动，就有了种独特的神气，宛如一朵盛放在初夏的鲜花，倏忽撞了他满眼。</p>

“师兄。”她朝他绽开甜甜的笑容。</p>

走近了，程墨又见她发鬟中插着一支赤金嵌翡翠镶紫珠的蝴蝶梳篦，那蝴蝶做的极细致，触须与翅膀随着她的走动轻轻颤动，比平日更添了几分活泼。颈间腕际亦是相同花样的饰物，在日光下璀璨无伦，光彩溢目。</p>

李荷见他不言，低头整了整披帛，樱唇开阖：“很难看吗？”</p>

“不难看，很好。”在他眼中，她已呈心腑坚固，魂定魄安之相。</p>

李荷眼眸晶莹，指尖轻轻勾住他的手：“师兄，我们去看藕花。”</p>

傍晚烟霞笼罩，湖水流声缓慢，荷花濯姿浣影，流馨泄香。一片静谧之中，偶有虫与蛙的鸣声。</p>

两人坐在小舟上，四周的水波掺入了浅金色余晖，漾漾的泛起粼光。</p>

一只柔软嫩白的手儿刻意从小舟边缘垂落，穿过微凉的水面，拘起一小捧湖水，欲要浇到荷叶上，哪知中途就散落成清莹莹的水珠。她乐此不疲，伸出手又拘起一捧，眉眼透着欣然喜悦，粉衣白裙如花瓣舒展。</p>

程墨静静看她，嘴角不妨弯了些。</p>

通往院子唯一的那道小门外，苗氏飞快插上了黄铜门锁，再把钥匙揣入腰间的锦囊。</p>

“少爷会飞，这样是锁不住他的。”一旁的程小兜嗫嚅道。</p>

苗氏听了，扭眉瞥了瞥院墙，心中暗忖尽快再把它加高半丈。</p>

天色渐暗，风儿从湖面吹过，荷叶层层叠叠的起伏，浅粉的荷花袅娜起舞。水漪慢慢推动轻舟，向更深处漂去。</p>

“荷荷。”他忽然轻声唤她。</p>

“啊？”李荷放开手中的荷梗，它微微一弹，又恢复成原样。</p>

“回暮山后，我得闭关一段时间。”他语气清润而低缓，“你好生的待着，别走出结界。”</p>

李荷脑子嗡的一声，完全怔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