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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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眠的美梦注定破碎。</p>

池宁心有顾虑睡不着，谢迟欲下半夜药效发作疼得直哼哼。</p>

少年蜷缩起身体，紧蹙着眉心不自觉发出低吟，冷汗津津的手指攥着池宁的衣角，整个人几乎要钻进她怀里。</p>

池宁睁开眼睛，借着月光打量他。</p>

少年的脸庞在疼痛中扭曲，苍白如纸，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p>

她沉默片刻，终于坐起身来，手掌轻抚过谢迟欲的肩膀，低声道。</p>

“你这样会弄疼自己的，放松，躺平。”</p>

指尖传来他皮肤的温热和颤抖，池宁继续道：“本宫给你用的是最好的伤药，止血生肌效果极快，痊愈后也不会留下伤疤，只是过程有些痛苦，只能忍一忍了。”</p>

“没关系……”</p>

谢迟欲睡意朦胧的呢喃。</p>

“比这更疼的伤我也受过……往日只能独自窝在木板床上枕着硬邦邦的枕头捱过寒夜，如今能有长公主陪在身侧，一切都虚幻得令我害怕这只是我临死之际的一场恶梦……”</p>

池宁淡淡笑了下：“本宫的存在对你来说是噩梦？”</p>

少年睁开湿漉漉的眼眸，睫毛上挂着的晶莹液体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低声道。</p>

“因为……昙花一现的美好于我而言如坠深渊，见识过光亮的人，又怎么忍受得了黑暗？相比注定失去，我宁愿从未拥有。”</p>

池宁看着他眼中的阴霾和不加掩饰的依赖，一时竟然难以断定那些情绪是真是假。</p>

两人的呼吸声相互交织。</p>

少年的眼神清澈而又迷离，那片未被污染的湖泊，只倒映着她一人的影子。</p>

池宁默然。</p>

看来之前会被狗男人们耍得团团转，也不只是因为她被降智，如今分明知道是假的，脑子却还是忍不住恍惚了一下。</p>

“其实长公主真的愿意帮我，我很高兴。”</p>

谢迟欲低声道，“白日虽然提出了种种危害，但长公主也知道，即便我真的死了也不一定会引起两国争戈。”</p>

“我本就因为不受宠才成了牺牲品被送来大骊，十年无人问津，就算被欺辱得狠时偷偷央求使者搭救也无济于事，只要大骊一句冠冕堂皇的病逝，根本无人会在意我的死法。”</p>

他闭上眼睛，月光描摹着苍白瘦削的脸庞，照亮他唇边那丝脆弱的自嘲。</p>

“我不怕辱骂，也不怕疼痛。”</p>

“可我怕死……千千万万个这样的夜里，我唯一想的是要活下去……”</p>

他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死去？</p>

死在这些连蝼蚁都不如的卑贱之人手里？</p>

他要活下去。</p>

活下去亲自将那些给予他痛苦的人通通折磨到死。</p>

谢迟欲拼命压下心中只要想到这个念头便泛起愉悦的情绪。</p>

他蜷缩起来，脑袋轻轻抵住池宁曲起的腿，像是一只依偎在主人脚边的幼犬。</p>

“我只求……长公主能够一直注视着我，让我不要在无人问津的地方寂寞的死去。”</p>

池宁垂眸看着他狼狈而脆弱的模样，她伸出手抚摸少年汗湿的额角，声音轻得好似幻听，承诺道。</p>

“本宫会一直看着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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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几年一次大张旗鼓出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