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卑微的活着或是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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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自然不可，可将来之事谁又能知晓？更何况，你有的选择？”</p>

裴芷卿再次沉默了，如果有机会能报仇，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她也会抓住，可名震千界的焚隐对她来说，太庞大了。</p>

“现在你只有两条路，第一，听我的安排，我需要你们裴家秘术的帮衬，或者，你还可以选择第二条路。”十三没说完，但裴芷卿知道十三的意思。</p>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骗过我之后潜逃苟活，如果你愿意一生都这样像老鼠一样卑微的活着。”</p>

她自然是想活的，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有那么一个瞬间，她也想过欺骗十三后离开，从此隐姓埋名，但那近五百人的血海深仇早晚会压得她喘不过气，如果什么都不做，几十年后当她快要老去的时候，每个午夜回梦，她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些记忆中的亡魂。现在，她有了新的想法，如果有机会，她想亲手报这灭门的血海深仇，她想亲眼看到那些举起屠刀的人遭到报应以祭奠亲人的在天之灵，哪怕，不是所有的人，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机会，哪怕，自己最终落了个粉身碎骨。</p>

“是不是真的听从你的安排，我们姐弟俩就能活下来。”“</p>

十三摇了摇头。</p>

“首先，我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逃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逃出来，所以，这个时间可能是一年，三年，五年，也可能在这个过程中，我会死。其次。”</p>

“不是你们姐弟俩，是你自己。”“</p>

“你！”裴芷卿的双眼喷出怒火！她瞬间有一种被戏耍了的感觉，这一刻她什么后果都没想，只想冲着十三愤怒的咆哮。</p>

奈何，还没冒完一个音，十三的手便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p>

“听清楚了，你弟弟活不下去的，他是裴家嫡子，他不死，焚隐对他的追杀不会停止，放了他，我活不过明天，我死后，会有其他人来追杀你们，到时候，你们俩谁也活不了。”</p>

裴芷卿的双眼再次被泪水迷失，一瞬间的愤怒让她失去理智，但十三的话她的信的，一股深深的悲哀和无奈席卷全身，她不明白为何老天如此的不公平，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于她。</p>

“你还有三刻钟考虑，否则，任务失败我也要死。”十三冷漠的像一台机器。</p>

深吸了几口气，仿佛鼓起了莫大的勇气，裴芷卿开口，声音低沉，蕴含了化不开的恨意。</p>

“你真能帮我报仇？”</p>

“如果我能活下去，或许有机会，谁知道呢。”十三不置可否。</p>

“焚隐不会放任任何一个叛逃者，除非没有发现，但我想好好活下去，就注定迟早有一方会有人死去。”</p>

裴芷卿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弟弟，此刻男孩正睁大着眼睛望着她，清澈的眸子中满是不解、慌乱以及恐惧，好像生灵对死亡快要来临时的冥冥感应，让他已惊恐的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p>

看到弟弟的眼眸，裴芷卿的心被狠狠一揪。</p>

默默闭上了眼睛，泪水却止不住的流，划过她的下巴，滴在弟弟的额头上。她的眼眶已经哭的肿起，内心也碎成了无数块。但她知道，她真的别无选择，否则，从此以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裴家了。</p>

“弟弟，姐姐对不住你…”</p>

剑光一闪，裴芷卿感到衣服一湿，这一刻，她的内心仿佛被大锤狠狠砸了一下，软软的跌坐在地上，她死死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晶莹湿咸的泪珠滚滚掉落。死了的人终究是死了，而活着的人却背负了更沉重的包袱，那仿佛能将天压下来的沉重的包袱，叫愧疚。</p>

怀中，男孩纯真的瞳孔中永远的失去了神采。</p>

“我恨你！”裴芷卿突然抬起头，面目如厉鬼，如恶狼，死死盯着十三。十三没有说话，也没有解释什么。</p>

“你和他们一样，手上沾满了我裴家人的血，若将来我发现你骗了我，我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你！”裴芷卿的双目已经看不到眼白，整个眸子猩红一片。她也曾想过去投奔其他势力，可又有谁敢染指焚隐看上的东西？到时最大的可能，要么是她被杀死玉筒被夺，要么是她被连人带玉筒送去魔道圣地。至于自己组建势力，以她目前所剩下的资本，组建的势力面对焚隐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眼下，她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p>

“谈完了？”</p>

裴芷卿的话说完，三十九号的身影出现，肩上还扛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身形脸型也差不多的女子，此刻，这女子已经陷入深度昏迷。</p>

十三点点头，漠然的看了裴芷卿一眼。</p>

“脱衣服。”</p>

说完，十三快速将三十九带来的女子外衣脱去。</p>

裴芷卿虽然知道眼前的两人想干什么，但当着一个少年的面脱衣服，还是让她分外不自然，脸颊通红不知是愤怒的还是羞愧。</p>

“你还有两刻钟。”十三不带丝毫情感的声音传来，像死神的催促。</p>

或许是知道时间紧急，或许是听到了十三那如冰块一般没有感情的声音，裴芷卿终究是褪去了外衣。</p>

“继续，你们的内衬材质差距太大。”十三扫了裴芷卿一眼，将昏迷女子剩余的衣服快速褪去。</p>

裴芷卿感觉自己的脸烧的发烫，但最终还是配合的脱下了所有的内衬。</p>

待两人换好衣服之后，十三让三十九将女子扶起，然后一剑刺穿女子的心口。他没有在女子躺在地上的时候杀死对方，因为伤口的角度和血迹喷射的方向会不一样，虽然焚隐的人不一定会细查，但为了以防万一，十三甚至刮花了女子的脸。</p>

裴芷卿面露不忍，心中愧疚不已，她知道，这个无辜的女子是因为自己才惨遭杀身之祸。</p>

“她不死，我们都会死，我只想更好的活下去。”十三似乎看出了裴芷卿的想法，冷声道。</p>

“从今天起，这世上再没有裴芷卿，切记。”十三说完，将裴芷卿弟弟的尸体递给三十九，自己扛起被杀的女子，离开这个被鲜血洒满的胭脂铺子，向着战舰方向潜去。</p>

裴芷卿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内心会如此复杂，看了一眼消失在夜色中的两人，看着三十九怀里弟弟的尸体，她微微抬手，想抓住什么，终究无力的垂了下来，她最后的亲人。她知道，不管她愿不愿意，这辈子，她们的命运已经紧紧的捆绑在了一起，尽管今日之前，他们素未蒙面，尽管，十三的手中也沾满了她族人的鲜血。</p>

裴芷卿的脸上没有了丝毫的表情，身子慢慢瘫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墙体，冷冷呢喃。</p>

“焚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