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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爻城一卷】
“别怕,别怕,啊,别怕,我是你兄长的朋友。”莫执急得有些手足无措,眼前的小女孩自醒来起便没停止过哭声,她一边口里念叨着“爹,爹……”一边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到床上。
“爹……爹……唔……爹……”
“别哭了,别哭了,啊,我是兰生的朋友,你见过我的。”莫执想拍拍女孩的背,女孩却像抽搐了一般浑身发抖,她的余光撇了一眼莫执,迅速蜷缩进了床上的小角落里。
“师傅,怎么办?”莫执无奈了,早就该知道这么“拐带”一个小女孩不是啥好处理的事情。
“我这有喝了就能连睡两天两夜的药……”
“不行不行不行。”莫执严词拒绝了,他凑到陆离的耳边,“师傅你说这么大声干嘛啊会吓到人家小孩子的。”
陆离却也没有放低声音,他直接对着缩成一团的女孩说道:“小姑娘,你不必害怕,我们是受了你兄长的委托为你治病的。”
“治病?”兰因终于停止了啜泣,也终于说出了“爹”之外的词语,“你不是说这病治不好吗?”
“我没说过。”
“你骗人,那我爹怎么会……”
“我们当时说的不是那个意思。”莫执说,“我们说的是,这病久病成疾,就会难医,但是你还小,涉病未深,身体还没出现不可逆的转化。而且师傅他刚发现了这鹦鹉草一个奇怪的特性,说不定能有新的治法,只是我和师傅四处漂泊,只好把你带在身边,毕竟是药亦是毒,这方子又没试过,我们在身边一切好照顾着些。对了对了,这是兰生留给你的信物……”
莫执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来,这是当时兰生留给他的,上面写着“一切安好兰生”。
兰因看到了手帕,急忙抓到手里,她念了念上面的字,一切安好,兰生。
“那我哥和我嫂嫂……”
“他们……”
“他们已去莫城了。”陆离说。
什么?莫执转过头,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的神情,他会发现自己的眼睛瞪得像太阳,瞳孔锃亮发光。
“莫……”兰因又深深地低下了头,“
莫城。”
“你放心,我们是你兄长的朋友,我们会照顾你。你如果此时跟他们一起去了,你的病痛会伴随你一生,我们已与你的兄长约好,等你病愈,便让你与他们团聚。”
“我……”
“姑娘,你放心,我们既受了你兄长的嘱咐,答应你兄长的事情,便一定会做到。”
“谢谢陆先生。”兰因抬起头看着陆离,因为一直在哭的缘故,他的眼睛周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红色,一滴眼泪落了下来,似乎是最后一滴眼泪,兰因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强笑着说道,“还有,谢谢你,陆辙哥。”
“不用,不用。”莫执摇了摇手,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他,他有些脸红了。屁,这是脸红的时候吗?自己还有好多疑问没有解决呢。
莫执盯着陆离,他的眼睛严丝合缝,想看出什么端倪来。
“姑娘,你再好好休息一下,你刚醒,还需要调养,我让后厨给你端点饭菜过来,徒弟,我们出门去,让人家闺女好好休息一下。”
“你刚刚为什么那么说?”刚出了客房,沿着二楼的走廊走远了些,莫执便劈头盖脸地问道。
“怎么说?”
装什么蒜呢你!“你为什么要说兰生他们去莫城了?”
“因为他们的确要去莫城。”
“可他们明明没去。”
“你没有发现吗?在我说完莫城以后,她一下子不吵也不闹了,为什么?因为她知道这是一个只有他们知道的秘密。而我们也知道这个秘密,说明我们是可以信任的人,至少是她兄长信任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说实情?难道多说几句兰生他们转道去京师了她就不信任咱了吗?”
“非也。”陆离摇了摇头,“我之所以没说他们去了京师,是因为如果是京师,她会想方设法地与他们团聚,而我们接下来还要去京师城见二皇子,这会很麻烦。而我说了他们去了莫城,她便会断了这份念想,因为莫城不是她一个小女孩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她必须要求助于我们。”
“所以你就是为了把她栓在身边?”莫执没好气地白了天边一眼。
“没错。
”
“高,实在是高。”莫执拍拍手,“师傅你咋有这么多计划?而且从来都是一意独行,我什么都不知道,永远在打无准备之仗。”
“你是说在珣文殿的事?”
当然不止,是一直!一直!莫执这么想着,嘴上却说道,“是。”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觉得你爹!我觉得你是在控制我,就像你控制兰生他们一样!“我觉得……您是在……锻炼我?”
“不,我只是在玩耍你。”
“耍我?”莫执惊呆了,师傅说的还是“玩耍”而不是“耍”,他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你看你又被玩耍了。”陆离露出一种狡黠的微笑,“你要习惯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都是我这样的人,你只有习惯了我这样的人,才能把我们都踩在脚下。
进城愉快,莫执。”陆离扯了扯左嘴皮,似乎是想露出邪恶的笑容,但他失败了,似乎是因为面部僵硬,在莫执看来这笑容只显得有些滑稽。
什么狗屁神医人生导师正道之光大义凛然之辈,爹,我觉得你这回可是瞎了眼!
——————
躺在床上,本是睡觉的时候,莫执却思绪纷飞,宛如一团毛线,他仔细地回顾了这位师傅自出了莫多克以后的所作所为,着实有些不能理解。
兰生说他需要七个银币才给人治病,但为何绩溪村的村民都好似受过他的恩惠?村子里难道人人都拿得出这七个银币?就算是,破财免灾罢了,这破的还是大财,为何会把他视如神仙一般?
师傅是二皇子的座上宾,这事似乎许多人都知道,或者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但二皇子和城主却时时监听着师傅?难道他们知道师傅其实心怀鬼胎,是在为自己爹做事?(是不是为自己爹做事还暂时存疑)还是说,其实当时在宿影城根本没有监听这回事,师傅是在给自己做个“表演”?不,应该不是,师傅居然还知道那个车夫去城里报了信,他如何这么神通广大?
还有,他那天为什么会答应跟自己去鹦鹉村?他是否已经事先调查完毕,后续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他说他早想好了要把兰
生送去京师城,为什么在先前兰生找到他的时候不予其允诺,要等到见他放了大火准备逃走的今天?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掌握了兰生的“把柄”?那如果自己没有邀请他参加兰生的婚宴,后面这一切是否会发生?兰生究竟是会去莫城还是去京师城?
伪装。莫执突然想到了这个词,师傅曾说过,容貌可改变,声音也是,至于性格,更是信手拈来,那他是在伪装什么?一个精明深算俯瞰全局的操棋者,这是他吗?还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这只是给自己看的一个表象?为的是让自己慢慢习惯这种人环簇其侧?
一团乱麻,越理越乱,剪不断理还乱,抽刀断水水更乱,自己实在是太被动了,都怪自己那个糊涂老爹,对人家还没探到老底呢就把自己拱手相让了,真是老糊涂了。
不过,老爹还给自己留了一张牌……虽然莫执当时很不情愿拿这张牌,不过现下突然觉得当初这个决定有些英明神武了,否则自己就是案板上的毡肉,只剩任人宰割的份。
也不知在不在,啾,啾啾啾,啾,啾啾啾,一短三长,这是他们当时定下的暗号。
啾,啾啾啾。粗粝沙哑的哨声传来,在屋顶上,莫执心中一喜,爬出窗户攀到了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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