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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飞白沉默着,手指拂过女孩柔软的长发。</p>
“小雨,你记着。”</p>
“我是南坡人,永远都是南坡人,无论未来我身在何方,无论我身处何种境遇,我都会永远思念着南坡的大家,思念着……你。”</p>
“我之所以要离开南坡去七中上学,之所以要去往天河学院,并不是为了我自己。”</p>
少年垂眸:“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关于我母亲的事。”</p>
“在我六岁的时候,我的母亲便在我的面前,永远离开了我。只因为她嫁给了我父亲,只因为我的存在。”</p>
“你能想象得到吗?一个希美人,甚至是一名希美贵族的女儿,只因为嫁给了一个黑眼睛的普通人,生下了一个黑眼睛的孩子,就要饱受周围人的唾骂和鄙夷,在质疑和非议中承受整整五年之久。”</p>
“而后……还要被变本加厉的……”少年死死攥紧拳头,黝黑的眼中罕见流露出清晰的杀意。</p>
他站起身,背对着女孩,身姿在风中傲然挺立:“我想要去改变这一切,我要为死去的母亲,问这个世界讨回一个公道。”</p>
“我知道,因为世道如此,我要走的路注定荆棘满地,我……也注定遍体鳞伤。”</p>
“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那为什么不能是我呢?”</p>
“可是小雨,我不想连累你们。”</p>
“生活在南坡的大家,仅是活着,就已经很辛苦了,没有必要卷入这样的麻烦。”</p>
他转过身,第一次极其认真地注视着女孩的泪眼。</p>
“小雨,无论你对我抱有怎样的感情,无论那是真挚的热烈,亦或是依赖的错觉,我都很想去珍惜它。”</p>
“但很抱歉,至少现在的我,没有办法去回应你,莫爷爷……他的担心是对的,于你而言,我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p>
“所以……”</p>
“噗嗤。”</p>
莫小雨突然捂住嘴巴,笑声从指缝间溢散出来。她弯眸看着少年:“笨蛋,你该不会以为我跟你来真的吧?”</p>
“飞白哥,你也太傻了吧,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呢?”</p>
“怎么……怎么连开玩笑都分辨不出来呢?真是的……”</p>
“我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傻瓜呢?”</p>
洛飞白静静看着她。</p>
“想哭……就哭出来吧。”</p>
“趁现在,我……还有机会,可以抱抱你,以后,等这次事情处理好,我应该很少会回南坡了吧。”</p>
“……”</p>
莫小雨的笑声戛然而止。</p>
她低着头,豆大的泪水连成了线,无声坠落。</p>
她忽然伸出手,用尽全力将自己揉进少年的怀抱,哭声一点点从她的唇齿蔓延而出。</p>
抽泣,哽咽,最后嚎啕大哭。</p>
洛飞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底沉淀着难以言喻的哀伤。</p>
山坡下,躲在树后的老人肩膀耸动着,早已老泪纵横。</p>
世事无常,正如情不知所起,却一往而深。然稚子心坚,不为情之左右,徒留女儿垂泪,肝肠寸断。</p>
莫爷爷将莫小雨带走了,他告诉洛飞白,这段时间让小雨多冷静一下,两个人最好还是先别见面,洛飞白同意了。</p>
看着两人离去,少年幽幽叹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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