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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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你为何不让我办春日宴？”</p>

陆老夫人正准备歇息，见到孙子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这一通质问砸懵了。随即，她沉下脸色，“是若言找你告状了？”</p>

“不是，是孙儿问了她，才知晓此事。”陆璟思量片刻，倒是实话实说，“她听了祖母的话，不准备给我办了。”</p>

陆老夫人冷哼一声，“算她懂事。”</p>

懂事？</p>

又是懂事！</p>

从小到大，陆璟就被这两个字鞭策着长大。小的时候，祖母会说，等他长大了就好了。可是等到他长大了，等待他的依旧是这两个字。</p>

甚至连他的妻子，喜欢的小妾，都要遵循这二字法则！</p>

他受够了！</p>

“不就是一场宴会，有什么办不得的？”陆璟甚少在陆老夫人面前发脾气，吓得薛嬷嬷赶紧上前，“侯爷，你怎可在老夫人面前大喊大叫？”</p>

“滚开！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轮得到你在这里教训我？”积压在心底太久的怒气，这么多年的不平衡，在这一刻全部都爆发了出来：“你眼里可有我这个侯爷？！”</p>

薛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的往地上磕头，“侯爷息怒！”</p>

“够了！”陆老夫人怒喝一声，慢慢的站了起来，“陆璟，你的规矩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吗？！”</p>

眼前的孙子已经高了她好几个头，少年的影子，逐渐模糊，替代的是成年人的刚毅与冷峻。老侯爷走得早，陆璟他爹娘也在战场上丢了命，为了能让孙子继承侯府，她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p>

她护着养着长大的孩子，现在却用那般防备的眼神看着自己。</p>

老夫人的心，被伤得透透的。</p>

偏偏陆璟毫无所觉，继续往她的心头上插刀子，“祖母，我已经成家了，是这侯府的主人。以前是若言不懂事，让祖母劳累。现在她也明理了，往后还是让她来掌家吧。”</p>

“你说什么？”陆老夫人捂着胸口，难以相信，这样薄情寡义的话，竟然是从自己孙子的嘴里说出来的！</p>

“一家之主？是，你现在是侯爷了，不是以前那个眼巴巴跟在我后面喊祖母的孩子了……”</p>

陆老夫人失望的看着他，“璟儿，你的确长大了。”</p>

已经懂得，跟祖母挣权夺势了。</p>

陆璟被这目光刺痛了，下意识的瑟缩起来。可是他又想，他又没有做错？为什么要退缩？</p>

他不想日后在府里做个什么，都要看祖母的眼色。祖母关爱他，可是更看重侯府的名声。既然他已经成了长宁侯，那么让他的妻子来管家，何错之有？</p>

这样以后谁还能管他是办春日宴还是秋日宴？</p>

“祖母，如果你不反对，我就让若言继续准备春日宴了？”陆璟试探着开口。</p>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道焦急的女声，“不行！”</p>

陆璟皱着眉转过身，却惊讶的看到方柔端着一碗汤快步走了进来。她先是行礼，然后对上自己的目光后，心虚的别开视线，小声道：“老夫人见谅，妾身想着最近天气干燥，便自己做了碗温补的甜汤，给老夫人润润肺。”</p>

陆老夫人眉毛一挑，别有深意，“你倒是有心了。”</p>

方柔低垂着眼，端的是小家碧玉的模样。又朝着陆璟那边看去，“侯爷，听闻最近府里开销吃紧，依妾身看，这春日宴还是不办得好。”</p>

陆璟气笑了，“哦？本侯倒是不知道，府里竟是连个宴会都办不起了！”</p>

连陆老夫人都竖起了眉，“从哪里听到的谣言，休得胡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