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在大街上不能盯着陌生人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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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无论怎么讲，她如今的性格，也比她刚重生那会儿的麻木不仁要好得多了。</p>

起码，现在的她还算是有副人的样子。</p>

而不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木头模样。</p>

毕竟人啊，还是要有点人情味，才能算是活出了些自在的。</p>

王戊身上的人情味不多，但终归不至于没有。</p>

就像是眼下，她会和馒头铺的老板招呼两句一样。</p>

“王老汉，来两个馒头，一叠咸菜，最近你出摊儿真是越来越晚了。”</p>

馒头铺旁，王戊熟门熟路地点了些吃食，就地坐在了一处离店面不远不近的墙脚下。</p>

她没坐进铺子里，也没挡着人家的店门口，算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太招待见，也不准备碍着别人做生意。</p>

“得嘞。”管铺子的王老汉与她应该是熟识的，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便用油纸包了两个馒头与一小碟咸菜，出门放在了王戊的脚边。</p>

“哎，我说王丫头，看在我们两个往前推几百年也算是本家的份上，老头子我劝你一句，你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年纪轻轻的，找点事做或者找户人家，也比整天待在街上晃荡来得要强吧。”</p>

“嗯，你当我想吗，不过我这人破落惯了，就不是个安生的命。”语气懒散地对着王老汉回了一句，王戊如是自嘲一般地勾着嘴角，低下头拆开了纸包，就着里面的馒头和咸菜啃了起来。</p>

一边啃着，她还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两枚铜钱，递给了身前的老爷子。</p>

递钱的过程中，馒头被她的衣袖不小心蹭到，当即脏了些许。</p>

她却一点都不上心，接着吃得利索。</p>

心想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p>

“唉，罢了罢了，随你去吧。”看着王戊那一副，也不像是会听劝的模样，王老汉摇了摇头，接过钱便摆着手转身走回了店里。</p>

他可认不出面前的这个“乞丐”就是多年前那个爱偷他馒头的乞儿，上了年纪的他也已经不会对乞人驱赶叫骂了。</p>

他只是随口一劝而已，毕竟他也同对方打了一年多的交道，知道对方的性子，亦没什么不能说的。</p>

“老汉，来两个馒头，一碟咸菜。”</p>

然而就在王老汉背对着王戊，抬腿迈进了自己的铺子里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却又恰到好处地于店门口响了起来。</p>

具体是怎么一个恰到好处法呢。</p>

恰好在，他说话的一瞬间，老汉的一只脚才刚踏过门槛。</p>

王戊的一分视线正好抬起。</p>

蒸笼旁的蒸汽，方被人带出的风吹散了少许。</p>

露出了这个青年腰间的一柄短刀。</p>

一柄刀鞘老旧，样式普通的，应当是再寻常不过的短刀。</p>

于是，王戊的目光顿住了。</p>

老汉古怪着最近的人怎么都只点馒头和咸菜，不过手上的动作倒是一点都不慢。</p>

熟练麻利地打开了蒸笼包起了馒头，嘴里还说着：“成，客官您稍等。”</p>

透过从蒸笼中逸散开来的水汽，王戊看清了男子的侧脸。</p>

那是一张很难用寻常的言辞来形容的面容。</p>

说他英俊吧，但他的样貌中又混杂着一分胜似女子一般的清丽。</p>

说他温和吧，却又没法道出他眉宇间的那点疏离与凌厉。</p>

说他阴柔吧，可他的五官倒又莫名的显得棱角分明，英武非常。</p>

总的来讲，虽然做不出什么准确的描述，但他应当是一个相当好看的男子。</p>

身上的衣衫和挂饰看上去也价值不菲。</p>

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在一间街边的馒头铺里点两个馒头和一叠咸菜。</p>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富家公子，却在山间田埂里穿着锦衣华服劈柴挑水一样。</p>

且不说这合不合适，至少让人看着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滋味。</p>

而王戊的眼睛却在瞥了一眼他的相貌之后，便定定地停在了其腰间的那柄短刀上。</p>

仿佛那柄造型普通的小刀，看起来比那个人还特别一般。</p>

以至于王戊之后就再没有掩饰过自己的视线。</p>

只是旁若无人地审视起了那柄刀的每一处细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