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枯焦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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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一片火海。</p>

焦土之上，是持明的战士们于丰饶民厮杀的炼狱战场。</p>

纵使云吟师们布施雨露。</p>

大片的朦胧雾气浸润云骑们的伤口。</p>

可那恢复速度远远不够。</p>

步离人、造翼者、慧骃、器兽……</p>

各种各样的丰饶民集结混杂。</p>

但他们全都无惧伤痛。</p>

被砍出的伤痕会立刻痊愈；</p>

被斩断的肢体会立刻补充；</p>

被冲破的阵线会立刻涌现出更多敌人。</p>

纵使身首异处，心脏破裂。</p>

也不过是多耗费些许喘息的时间。</p>

此消彼长。</p>

持明族那千锤百炼下煅就的出神入化的枪术似乎都不值一提。</p>

任你杀尽千百人，到最后也可能只是一个“0”。</p>

怅然彷徨的思绪蔓延上丹枫的心头。</p>

他神情依然冷冽，仿佛只是在看一段与他无关的影像。</p>

“陷入【虚无】了吗？'往代龙尊'？”</p>

丹枫缓缓开口，眼前一切骤然幻灭。</p>

厮杀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狼藉的荒土。</p>

持明族的尸体横陈交错，却没有一丝丰饶民的踪迹。</p>

一团黑雾聚拢，凝聚出一道人形。</p>

而后，有人从中走了出来。</p>

一袭华贵的白袍，与丹枫别无二致的脸庞。</p>

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布满了疲惫与绝望。</p>

这使得他周身的气质，都再无半点矜贵，而是一片颓唐。</p>

丹枫在他面前，耀眼得灼目。</p>

“饮月君承袭数代，虽并非每代龙尊都在史书留下深刻的印痕，但以这副模样显现，你是在侮辱我等持明吗？”</p>

丹枫平和的声音陡然加重。</p>

无上的威严自他为中心扩散开来。</p>

周遭尸体骤然清空。</p>

浓重墨黑的天空降下淅淅沥沥的小雨。</p>

雨水落在荒土，生出点点嫩芽。</p>

龙尊的幻影怔怔然地望着地面的盎然生机出神。</p>

半晌，才蓦地笑了出来。</p>

“看到你还有如此坚定的信念，真好。”</p>

丹枫冷嗤一声。</p>

“僭越者，无论你钩织多么细腻的幻境，都不会有任何作用。”</p>

龙尊幻影抬起头来。</p>

那张与丹枫一模一样的脸上透着一丝迷茫。</p>

“你认为我是他人编织的幻象吗？”</p>

丹枫摇了摇头。</p>

“不是认为，我很确定。”</p>

双方对峙着，可丹枫的眼神中没有一丝动摇。</p>

渐渐的，幻影率先避开视线。</p>

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代表了什么，幻影长叹一口气。</p>

“饮月君，持明族还有多少人可供你挥霍？”</p>

“注意你的言辞。”</p>

这句话如同一道法则，龙威逸散，压得幻影支离破碎。</p>

丹枫眸中金光大放，彻底化作一对黄金瞳。</p>

竖瞳之中，盛满了龙尊的愤怒。</p>

“持明族人，是【不朽】的后裔。你竟将他们当作工具，是在挑衅我吗？”</p>

幻影的身躯已然破碎不堪。</p>

饮月龙尊的实力与意志都超出了他的想象。</p>

是他操之过急了。</p>

“岂敢啊龙尊大人，但持明族的麻烦可不是你想拖着就能解决的哦。”</p>

幻影露出一个瘆人的笑意。</p>

他的背后，那些逝去的持明族人伤痕累累地结阵排列。</p>

最前排，是一众与丹枫长得一模一样的顶有角冠的持明龙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