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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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岸低头,耳尖微红,“父亲放心,近日只是观舟身上不好,暂且分居,回头大好了,我必然是要搬回韶华苑。”</p>
“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观舟娘家式微,性子执拗,可少年夫妻多方不易,如今也受了罪,你二人各自反省,终归要好好拢在一处。至于风月场所,你年纪尚轻,不急在这一时。”</p>
裴岸起身听训,“谨遵父亲教导。”</p>
“坐下就是,如今府里你二嫂当家,凡事让观舟多去走动,至于你母亲,她一心向佛,无事就不要去叨扰。”</p>
裴岸应了是。</p>
世子裴辰在外求见,临河直接引了进来,请安的话语还未出声,裴渐就板下脸来,“又是去了何地?你如今承继世子位份,言行举止自当严谨,日日里寻花问柳,不做正事,如何以身作则?”</p>
裴辰躬身,支支吾吾回答,“父亲冤枉,儿子未敢乱来。”</p>
“哼!”</p>
裴渐满面愠怒,“是当我瞎吗?与陛下求了个职给你,你嫌职位低下,退一步让你多读些书,图个明事理懂经营,也是一塌糊涂。瞧瞧你那屋里屋外,只沉溺于女色,长久下去,这国公府还立得起来?”</p>
裴辰被训得两股颤颤,冷汗直冒。</p>
“父亲,孩儿明白。”</p>
“罢了,坐下说说清明家祭之事。”</p>
裴海按往常打算说来,裴渐提了几处,“老家几房传信回去,早两年就分家分祖,今年就各自祭祀,拢在一处来回几百公里,舟车劳顿,诸多不便。”</p>
裴海记下,“祭祀牛羊,属下还是差人送些往老家去。”</p>
裴渐点头,“裴辰!你与大海合计合计,不失礼数就行。”想了一下,吩咐裴岸,“观舟娘家无人,自守安夫妇去世后,行陆也无踪迹,怀峰那头近年没什么人丁,你寻个时日,清明之前携观舟往道县去祭扫一番你岳丈岳母。”</p>
宋问棋,字守安,宋观舟的父亲。</p>
裴岸起身,“父亲,京城遥祭即可——”</p>
“不妥!”裴渐打断四子的建议,“守安于你,不止是翁婿之名,他也曾是你的上峰,老师,于情于理,一年一祭也当该如此。”</p>
如此说来,裴岸只得应了个好。</p>
旁的交待一圈,才挥退三人,只是临出门之际,裴渐又留下裴岸,单独说话,“再两年,寻个时机自是要让你外放出京,你生性聪慧,但从政之路漫长遥远,坑洼难行,你时刻都得谨慎。”</p>
“孩儿明白。”</p>
父子二人短暂沉默之后,裴渐看着优秀的四子,还是挥了挥手,“回去吧,你是丈夫心胸放宽些,观舟不过一内宅妇人,若是连她你都拢不住,漫说官场之上形形色色的官员。”</p>
裴岸一愣,继而叹息,“若她如大嫂懂事、二嫂知礼——”</p>
“浑说,外头众人,也得照着你想的那般去长?行事说话,得依着你的想象,你才能做事儿?”</p>
裴岸连忙躬身道歉,“孩儿失言,父亲赎罪。”</p>
许久之后,才撵了裴岸,裴岸想了想还是低声说道,“三哥那边……我想再去。”</p>
裴渐身形僵住,似在回忆,又有悔恨之意,满腹无奈化为长长叹息,“罢了,你有心就好。他如今那般,往后还得多依仗你。”</p>
裴岸一听,马上跪了下来。</p>
“父亲说些什么话,全然不是依仗,他是我的兄长,我只恨那几日不在府上,不然定不会出这样的差错。”</p>
裴渐看着这样一身正气的儿子,欣慰笑道,“你有心即可,他万事要强,倒也不会事事靠你,只是你在为父眼里,今后定然有番作为——罢了,后事再说。”</p>
裴岸抬头,看到父亲花白发间,带着诸多无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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